星云眸光一闪,心中有些懊恼,这人——什么时候居然离开燕梁来了西楚上京?
心中思绪翻滚,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挑眉望过去道,“长孙世子不远万里来到上京,不怕暴露了身份成为西楚帝阶下囚?”
长孙逊嘲讽他身为杀手组织阁主的他,身负杀戮手染血腥却假扮和尚,他亦反驳对方,只要长孙逊敢向世人揭穿他假和尚的身份,他亦能揭穿长孙逊乃燕梁手握兵权权倾燕梁朝野的康王世子。
都捏着对方的把柄,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相较于星云如临大敌的肃穆,长孙逊却是风轻云淡的负手望天,“今日夜景甚好,逊愿和况阁主把酒言欢,况阁主可敢否?”
星云抬头望天,天空一弯新月,四周虽不是漆黑一片,但这夜景甚好却实在是无从说起,冷哼一声他道,“长孙世子都敢相邀,在下有何不敢?”
负手走在前面的长孙逊闻言微微转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道,“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一年多不见,况阁主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他言语之中揶揄之意甚是明显,星云一张俊脸立时布满红云。
两年前他曾败于长孙逊之手,还是在对方让了他十招的情况下,想到当年之败,星云就忍不住磨牙,师父曾明言他根骨虽是奇佳,但长孙逊却是天生神骨,年轻气盛的他自是不信自己打不过比他还小的少年,结果不言而喻。
撇了一眼长孙逊,星云很是坦然的道,“从前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如今嘛,瞧你这身子骨,啧啧——”盯着长孙逊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继续道,“这一年多世子的身体可是‘虚’了很多,莫不是年少风流亏空了身子,啧啧,如是这般,世子你莫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鑞枪头?”
说完他还刻意将眸光朝长孙逊某个部位望过去,尔后挑眉道,“世子如若真是不行,不用担心,我这有包治百病的神药,只要世子服下,保管世子重振雄风。”
被他赤果果嘲讽某部位不行的长孙逊却并不羞恼,只淡淡一眼,就让星云收了笑,甚是心虚的别开头。
若是别人,他况星辰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可是面对长孙逊,他的确不敢托大。
短短一年多,长孙逊一改从前不问世事的性子,变得嚣张跋扈,说他只手遮天权倾燕梁都不为过。
而燕梁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由五国之中的弱国突飞猛进,跻身为五国之首,亦是长孙逊的功劳。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不停飞跃,行至一简陋竹舍前长孙逊停下,推门而入,星云亦步亦趋的跟上。
竹舍很是简明,墙角放着一张竹制的小床,床头上方放了一个灯盏,那灯盏中放的却不是烛火,而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正是因为这颗夜明珠,才将整个竹舍映得明亮如昼,正中放着竹制的桌子,沿着桌子摆设了几张竹制的椅子,长孙逊拍了拍手,屋外传来声音,“世子有何吩咐。”
“去将那坛黄梁梦取来。”长孙逊掀开衣摆坐下,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星云大喇喇的将袈裟下摆一撩,也坐了下去。
很快,两个随从推门而入,前面的随从左手小心冀冀抱着一坛酒,右手拿着两个青瓷碗,后面的随从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碟精致可口的佳肴,二人将酒坛和佳肴放于桌面便退了出去。
长孙逊打开坛盖,一股清香顿时溢满竹舍,闻着这股清香,星云不由赞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