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宴已过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仿佛被众人选择性的遗忘了。
李子熹换上一身舞衣,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赵言舒抱着瑶琴静坐一隅。一个眼神交换,琴音已从葱白的指间流出。
“是《高山流水》!”
“适才这位赵小姐想要助西门公主,万没想到西门国公主对赵小姐说:你只是‘略通音律’,难以弹奏出跟上本公主舞步的曲子!此番听来,赵家千金该是精通音律才是!”
“一般有教养的贵女,都甚是谦虚,哪会自夸?这也难怪,草原儿女本就是‘不拘小节’,自不会懂得言语间的弯弯绕绕,更想不到赵小姐是谦虚委婉之言啊!”
“照此看来,要是有人说‘只识得几字’,那这人十之八九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了!长期以往,人人都不会说实话!这要放在朝堂之上,如何了得……”
南野慕承从净房回来,正好听到这番言论,不免对说话者多看几眼。回到席上,便将这番话对着南野璟修说了一遍。
“皇兄可知道此人?”南野慕承指了指大殿之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南野璟修往南野慕承指着的方向看了看,思忖一番,低声在南野慕承耳边说了三个字!南野慕承瞬间了然。
这时,一声急促的扬扇声传人耳中,只见李子熹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突然,她将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蘸了墨汁的狼毫在墙上描绘丹青,又似练武者腰间拔出的软剑在石壁上簌簌刻字,就连玉袖也随之生风,动作典雅而矫健,舞姿刚柔并济,绚丽多彩!
好些世家小姐们见到有人出尽风头,心里难免抱怨为何自己没有好好准备才艺,在寿宴上露上一露,白白错过好机会!指不定入了哪家公子的眼,就此得了好姻缘。也有单纯欣赏的之人,发出赞叹。
“真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啊!”
“嗯,不错,不错!这样的舞蹈,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赵小姐的曲子弹的也很娴熟啊!”
“娴熟有余,意境却谈不上。”
“这未免过于苛刻了!”
“……”
南野璟修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把一个看似平常的舞蹈与书法、绘画的笔韵之美完全融为了一体。不仅打破原本的阴柔,添了几分苍劲有力,还营造出一种洒脱与灵动、稳重与多变的氛围。时而高山坠石、千里阵云,忽又春蚕吐丝、绵里藏针。这舞,倒真是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难得见到皇兄这么赞赏一个人!”南野慕承看了看跳舞的李子熹,又道:“还是女子!想必母后应该很高兴!对了,你怎么不论论那位赵小姐的琴技?”
“浮躁!”
南野璟修回了两个字,南野慕承只得哑然。顿了一会儿,摸着下巴,笑着调侃道:“如此,皇兄该对西门公主倍加赞赏才是!”
南野璟修似乎没有明白南野慕承话中的意思,面露疑惑。
“略通音律!”
南野璟修这回直接甩出一记白眼,将南野慕承晾在一旁。南野慕承愣住了,皇兄也会翻白眼了?翻白眼啊!
曲终舞停。大殿爆发出一阵掌声,就连南野燚也连连道了几声好,姜霁月看着李子熹是越看越顺眼,恨不得当场宣布这是我儿媳妇,想打她主意,可得好生掂量掂量,是否想好承担与皇家抢儿媳妇的后果了?
李子熹与赵言舒浅浅施了一礼,一个拿着折扇,一个抱着瑶琴回到了席间的位置。
“扇起襟飞吟古今,虚实共济舞丹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