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镜寒被问得无言以对。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经历过那种事情,甚至从未想过有一日那种事情会降临在她的头上。或许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事情,但她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她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就要经历生离死别,这莫非也太过残忍。
“天子衰微,宦官惑政,群雄并起,祸起萧墙……”
半晌,晁晧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什么?”
“你自是不知这天下的形式,如今少有的明眼人大概都不在了吧。”
“您指的是?”
“当然你的父亲,当朝正一品亲王——筱玉。”
筱镜寒的心头一震,她的识海如同被一柄重达千斤的铁锤狠狠地击中了一般,难以言喻的心痛与不安顿时涌上她的心头。
“怎……怎么会……”
在筱镜寒的眼里,父亲根本就是无敌的象征。早年征湘西,中年征朝鲜、姑墨,尝三百六十战未曾有过败绩,被当今圣上封为护国柱石,王府门口甚至都有当今圣上亲笔题名的镶金石碑。五十岁以后,筱玉自释兵权,被圣上封为并肩王,每逢佳节,筱玉全家都可至皇宫与皇帝同庆。虽无实权,但更深得皇帝倚重,两年前出使楼兰安定西域共十三位小国,策勋千转,食邑万户。
筱镜寒抬头看向晁晧,对上他的眼神。他虽然身体瘦弱、常年佝偻,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但他的眼睛,却如一把利剑,径直刺入筱镜寒的心扉。
“难道他真的……”筱镜寒身体一震,略微后退了一步,眸中的神彩顿时黯淡了下来。
晁晧叹了口气。同是为人子女,他自然理解筱镜寒此时的感受,只是筱镜寒醒来必须要面对的正是这些,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让筱镜寒恢复意识呢?
“那……他呢?”
想起梦中的身影,筱镜寒忍不住问,这时,支撑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的就是那个人了,如果就连他也受到牵连……筱镜寒也不知道她究竟怎样才能活下去。
“他?你指的是九皇子李弋吧?”姚晧说:“三日之前他上朝请缨驻守鬼门关……”
“那皇帝同意了?”筱镜寒有些急了。
“自然。”
“他疯了!鬼门关怎么可能是皇子去的地方?他不要弋了吗?”
鬼门关,大汉与西域三十六国的边疆。鬼门关指的并不只是一扇城门,而是连扩那城门在内连绵数百里的边疆。西域一共三十六个国家,光鬼门关一关就与其中的二十七个接壤。
晁晧闻言,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你还是太过天真了……当今的圣上,早已不是你眼中的那个皇上了。”
筱镜寒退后了几步:“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对吗?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我要回去找他们!”
“如果我骗你,我又怎么会救你!”晁晧吼道,不待他动,一条青色的蟒蛇已经拦在了筱镜寒的面前。
“你这算恼羞成怒是吗?”
“不,光凭着它还真拦不住现在的你。”
“你什么意思?”
“好好看看你自己吧!”晁晧抛过一面铜镜。
筱镜寒伸手接过,当她看到铜镜里的她的时候,铜镜从她的手里滑落,她腿一软摔倒了地上。
“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晁晧走了过来,他捡起那片铜镜,用余袂擦拭去铜镜上的灰尘。
“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绝对的,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