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苏云昕冷哼一声,鄙薄道。
贵女旋即恨恨地走了,苏云昕只觉心内烦闷有余,也忿忿地回了位子。
薛氏见着苏云昕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担忧道:“云昕,这是去了哪里?方才一眨眼你就不见了。”复又低声稍斥责道:“我跟你说过,今日场面非同小可,没有去惹是生非吧?”
“娘,你烦不烦!”苏云昕不耐道,愤然撅起嘴甩过脸子去。
“好好,我不说你,但自现在起,你不准再乱跑了。”薛氏叹了口气,放松下来,恍然间瞥到静坐不远处的苏泠月,眸中蓦地闪过一丝精芒。
苏云昕自回来后,不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贵女模样,只是时不时偷觑对面的某处,眸中饱含情意。说是情意,又似带着怨,说是怨,又似隐有羞涩。
苏泠月倒不曾见过苏云昕这般欲看还休的姿态,她当然知道对面的男子席上不乏适龄的重臣嫡子,各有所长,各领风骚,风华正茂,不知苏云昕是看上了哪位?于是也抬起眸顺着苏云昕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面如冠玉,眸藏墨海,雅中带厉,贵气天成。
怎会是……他?
苏泠月心中惊悸,那一日暗巷里遇见的那个神秘的男子,怎会出现在此处?瞧他的装束,恐真是王公贵族?
她心内又有些担忧起来,细细想来,距离那一日已然一月有余,这男子的记忆应当早就模糊了,那日她扮作男子,又故意装成乞丐,想来这人不会认出她来。
于是苏泠月悄然抬眸,只见那男子正自斟自饮,不时与旁边的人交谈几句,倒未曾注意到这边,她这才放下心来。
身旁忽然有人落座,想必是宴会伊始,众人皆各就各位了。
方才落座的二人立时窃窃私语起来。
“齐王殿下方才竟瞧也未曾瞧我一眼,枉费我悉心打扮一番,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怅然若失的声音。
“不要如此颓丧嘛,你又不是不知齐王素来冷心冷情,于念君都追在他身后数年了,不也同是如此么?”另一个清丽端庄的贵女劝道。
“说的也是,齐王有如那天上星辰,哪能轻易摘得?”女子仍是灰心丧气。
“哪有你们说得那般难,他明明是人,哪里是星辰?”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插话道。
“你不懂……”
苏泠月没有再听下去,思绪却倏然纷乱起来,那个人……竟是齐王么?那他为何不坐高台上位,却坐在臣子席上?
大宁朝当朝四皇子顾景颐,尚未成年便受封齐王,寓意志比天穹高,才与泰山齐。如此殊荣,足可见皇帝对他寄予厚望,也十分宽爱。
之前多闻齐王英名,与众不同出类拔萃云云,却从不曾料到他竟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男子。
只是……他为何执着于玄南棋社,其中可是有什么秘辛?还是所为其他?
在她的稍稍拨理凌乱思绪的时候,天子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宴上。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苏泠月立马收住思绪,与众人一同起身行礼,盈盈拜倒。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加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宴会设在御花园中央,皇帝和后妃们的座位都设在观景台上,皇帝拂袖转身坐下,朗声道:“免礼,都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