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现在这般,她仍若一贯的雍容大度,公正无私。凤眸里面纵有三千若水,也无波无澜,令人难见喜怒。
不过既能坐上一国之后的位子,这个女人又怎会简单?
——
在众人或期待或嫉妒或艳羡或欣赏的目光之中,赵芊语很快便换了舞衣回来,柳眉若黛,杏眸蕴水,肤盛春雪,步步莲花。
舞衣乍看之下乃藕荷色,细看便能见得其中带了一点渐变的丁香色,上身是木耳交领式样,以云锦窄丝系紧收腰,复挽一个漂亮的花结,裙摆和衣袖都是宽大垂坠的百褶花边样式,上面还用金银线绣了繁复精致的花鸟图样,光彩熠熠,煞是惹眼,此舞衣如此独特,自是稀有的。
只远远看去,便能想象得到,若是配上卓绝的舞蹈,会是怎样的精彩绝伦,风姿绰约。
在众人的注目中,赵芊语向上座行礼,乐声适时而起——
柔痍抬,柳腰曲,螓首昂,纤足凝。旋转而起,柔臂翻飞,步子悄移,眼波流转。
裙裾猎猎飞扬,发间金步摇叮当清响,时而跳跃,时而静止,时而欢悦,时而沉静。令人眼花缭乱,却又不得不惊叹,这是何等的相得益彰。
御花园的观景台十分开阔,在皇室落座的高台和臣子席中间,便是赵芊语一舞倾城的台子。
舞台上那个云般的身影,和着美妙的乐曲,灿若烟霞,艳若繁花,美若仙人。
不觉间一舞终了,乐止舞歇,味无穷。男子席上的一些公子哥儿直看得痴了,不由喃喃道,“当真乃天上之舞,人间何求啊。”
“早耳闻水遥舞如何之美,今日有幸亲眼得见,才知胜于言辞所述。”
“耳闻比之目睹,当真差些颜色。”
“……”
蓉妃正了正身子,自然地打断了众人的私语:“赵芊语小姐此舞当是人间难见,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当之无愧啊。”
“蓉妃娘娘谬赞了,芊语不敢当。”赵芊语颔首应道。
她甫一展颜开口,便轻易吸走了众多公子哥儿的目光。赵芊语虽算不上美得极致,但胜在端庄典雅,气韵非常。她身上的气度和她的皇后姨母如出一辙,想来自小便是朝着那个尊贵无比的位子去培养的。
也难怪,她的举手投足间皆有着超乎年龄的优雅和成熟。若是如此说来,今日纡尊降贵跳舞,恐是赵国公府想要挑一挑贵婿了。
“蓉妃姐姐说的极是,能将水遥舞跳得如此绝艳,世间恐无二人,”倩昭仪扬唇笑道:“而那些个歌姬之流,与缘自贵族的典雅之舞相比,真是有如云泥之别,那些个俗艳之人怕该自惭形秽了。”
说完,倩昭仪眸中满是鄙弃,挑衅地看向危坐一旁的堇昭仪。
今日随皇帝出席中秋盛宴的,一共六位后妃,除却母仪天下的皇后和蒋德妃萧贵妃,便是蓉妃和这两位昭仪。后宫佳丽三千,皇帝却独携了这两位品级不高的昭仪,足可见这两位昭仪必是受宠的。
但而今当着众臣及其家眷的面,倩昭仪却刻意挑衅,将后宫向来讳莫如深的争斗搬到台面上来,这是何用意?
不过倩昭仪倒也胆大,竟假意赞美赵芊语,实则利用赵芊语作筏子讽刺堇昭仪。就不怕得罪了皇后么?
“芊语愧不敢当。这舞有此盛名是因创舞之人才华高绝,芊语本愚钝,不过是投机学得了此舞,借得东风侥幸得赞而已。那些传言实属夸张了些。”赵芊语应声,“况且世间习舞者众,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