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开口,但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小恩小惠。”她翻了翻纸箱里的铅笔,下了结论。虽然是这样,拨动铅笔的力道明显是轻轻地,生怕因为碰撞弄折了笔芯。
“嗯,就是想送给你,不曾想过换点儿东西。”他笑着开口。
“唉,”许是雨天的缘故,有些回忆和现实掺杂在一起,让她软弱了几分,“你这个人啊,对人好的时候,总能捧上天去,所以,摔下来的时候,格外疼,非死即伤。”
“我还挺害怕你这种语气,这么多年,始终没让你原谅我,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他看着门外一帘秋雨,也很容易就叹了气。
“我要是没原谅你,怕是见你一面都不会,就如同当年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马上都是奔四的老年人了,正正经经找个姑娘结婚,生子才是正路子,我这条路,很多年前就断了。”蒋玉瑶跟他并排站着,伸手接屋檐里的雨。
“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自己也跟自己说算了。上一次找你是在一年前,在北海道。在去日本的航班上我碰见了程璟琛。他也是去找你的。我们去了你下榻的酒店,才知道,你那天早晨退的房,无奈我们只好住下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大地震,整个酒店摇摇欲坠。我和他跟酒店的人员一起被紧急疏散到空地上。十二月的北海道,刚下过雪,很冷。我们在那里缺衣少食,不得不说,日本的救援效率很是低下。周围是眼神麻木而冷漠的日本人,他们大概已经习惯他们政府的效率。”
“可是我们不行。那是我经历地最难熬的一天,一边担心你的安全,一边想办法抵御冬日的严寒。相信程璟琛也是,那天他的胳膊被震碎的玻璃划伤了,只用床单做了简单的包扎,嘴唇因为寒冷和失血变得没有血色。
中间等待的时间,他接到了一个国内的电话,应该是他母亲,情绪因为担心而失控,声音大到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在讲什么。那天他被骂得很惨。末了说你已经乘航班今早飞美国了。
我那一瞬间既庆幸,又很委屈,很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地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身后的人有多担心,知不知道有人为了追随你的脚步,为见你一面,命都差点没了。想到这里又突然很灰心,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凭什么来质问你,要求你对此有反应。当想明白这一切,真的是情绪极度复杂而失落。相信他也是。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问他值吗?他没回答,只是反问了我。我明白,我们在那一刻,终于理智起来了。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好抵抗这难捱的时刻,我们聊了很多,那是我们彼此下定决心最后一次找你,把生活拖回到正轨上来,忘了你,好好去生活。毕竟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还有责任,还有亲情。
就像你说的,找个好姑娘,正正经经地过日子。回去以后我相过亲,也主动发展过追求者,但是,总是继续不下去。我说服不了自己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又没有力气再去追你。日子过得像是拉锯。”
“当我听到你在黄山的消息,还是迫不及待赶了过来,好像之前的承诺跟放屁一样。我终于明白,找回你,才是让生活回归正轨的方法,其他的都是在南辕北辙而已。天下好姑娘何止千千万万,然而最好的那个只有你,别人无论谁,到底意难平。”他看着雨慢慢地把自己的心路扒给她看。
“肖柏梁,你赢了。”蒋玉瑶叹了口气,“其实无论承认不承认,我大概是世界上最熟悉你的人,恭喜你,目的达成,我把我未来三年的设计图统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