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林里送物资的车总共有三队，去往不同的武装割据力量的势力范围。至于哪一个是去往糯康的基地范围，程璟琛没办法确定。毕竟素攀的任务只是把他安排进往丛林送货的车队。
他被分配的住处是个简陋的木屋，里面是个钢丝床，上边铺着看不出颜色的床单，散发着霉味与汗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有些嫌弃地捏了捏鼻子。
“他呢？”他指指床铺问道。
“死了，”领他进来的缅甸人边说边用手指比划出枪的形状，放在头上，“砰。”
程璟琛配合地做了个恐惧的表情，缅甸人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偷渡客，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程璟琛扯了扯嘴唇，认命地躺在床上，习惯了以后，也没觉得那么难闻了，他闭上眼睛想下一步的计划。
许是最近金三角局势很是不稳，听同屋的巴帕的伙计闲聊，最近车队折了不少人手，不然也不会让程璟琛这样的生面孔加入。
他们的语言很是杂乱，他也听不太懂，只能靠猜测。大部分时候都是讲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有时也会抱怨薪水，但是很快就住口。
他经过简单的交代，很快就被派到了车上。车子在颠簸的公路上行驶，他掏出一包烟递给司机，是当地的高档烟。司机拿起来看了看，笑了，露出一嘴黄牙，“小兄弟，一会儿你别说话，万事儿有我应着。”
程璟琛点点头。扯出一个感激带着讨好的笑容。
车子穿过丛林里的土路一路蜿蜒而上，路口处被背着ak47的一伙武装分子拦住，见司机是熟人，笑着从车上翻出一箱罐头，然后准备放行。
可是看到副驾驶的程璟琛的时候，脸色陡然变了。
一群人重新端起枪来，指着程璟琛，其中一个上前，拉开门，一把把他从座位上拽下来。
“他是我们头儿新招的副手。”司机吓得脸色发白，解释道。
“最近我们头儿说了，无论是谁，只要是生面孔进山，一律弄死。”其中的小头目说道。
枪上膛的声音渐次响起，程璟琛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人命最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往丛林里一扔，连埋都不会埋，法律，道德在这种地方统统不起作用。
“素攀，素攀，我是素攀的表弟。”他用泰语喊道。能神通广大到把自己精确地安排到巴帕的丛林车队里，这个素攀一定不是个无名小卒。
好像这话奏效了，武装分子并没有进一步行动，“你是泰国人？”拿枪指着程璟琛头的一个小喽啰问道。
“是，是。”程璟琛连忙答道。
“他是泰国人。”一旁的司机帮腔。
“不是中国人。”小喽啰回过头去跟小头目喊。
“颂帕，你要杀了他，巴帕又要找人了，最近我们车队死了很多人，不得已才找的新面孔。而且都是有熟人担保的，他是素攀表弟。”司机赶忙帮腔。
小头目打量了一下程璟琛，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程璟琛往卡车上爬了三次才爬到副驾驶，引得小喽啰们开心的嘲笑。
终于爬上去，司机一脚油门加速驶离。
“你没事吧？”司机侧着头看着他说。
却见他闭着眼睛，喉头不停的上下滑动，猜他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头，还没缓过来，从座底下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他。
程璟琛道了谢，大口大口地喝完了。司机并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