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凉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从前她整日待在丞相府，偶尔与母亲外出游玩，虽说日子幸福无忧，但到底是太平淡，大抵是书读得多了，越发觉得日子过的寡味。温韫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平淡无色的生命。
然而此刻，他们不过只见了一面。
付凉有些怅怅地，想起及笄那日也奇怪，原本几个丫头正在东房伺候她换衣裳，发髻未梳，也未点红妆。忽的心中有所念，没来由有些焦急，像是要做一件很重大的事，教她给忘了，临了想了起来，不知现在是否还来不来得及。桃木梳子从手里滑落，看着铜镜里影影绰绰的面容，猛地回过神般站起来，身后为她梳妆的一干丫鬟都惊了一下，茗香问小姐怎么了，付凉也无暇回应，提着裙子慌忙跑到前厅去了。
这才有了那惊鸿一瞥。一片慌乱过后，付凉被拉回去接着准备笄礼，再梳妆好后出现在前厅时，温韫早已被付衡拉去参加皇帝宴请的鹿鸣宴了。
现在想来，好像注定有谁要她去见一眼温韫，然后对他钟情。
“小小？小小！”耳畔爹娘的呼唤声教付凉回过神来，“你这孩子，怎么啦？从昨天及笄礼上就不太对劲，魔怔了？”付夫人放下碗筷，担忧地抚着付凉的脸。
“啊，娘，我，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付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是的，老是想起那个温韫来，面上不禁又是绯红一片，担心爹娘看出些什么，忙问道，“爹，娘，你们刚说什么呢？”
“唉。”付夫人仍是担忧着，不过眉头不皱着了，想起什么又笑起来，“你二哥不是中了榜眼么，昨日又去了鹿鸣宴。大抵皇上在呢，一帮孩子玩不开，约着明日在泊素湖边再办一场，叫的全是同期的学生，我这想着你也许久未出门了，不知小小想不想随你二哥一同去玩一玩呢？”
付凉一喜，听说温韫是今年的状元，那肯定是会去的，当下便满口应着，要去的要去的。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泊素湖畔的杨柳刚刚发了芽，一溜儿站在清澈的湖水边，清风徐来，柳枝拂动，远远望去，绿色的朦胧一片。树下是齐整的青草地，零星几朵蒲公英开着黄的花。
天气甚好，风有些大——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付凉坐在去泊素湖的马车里，心里全然没想放纸鸢的事，只不停地问茗香发髻是否合适，衣衫是否妥帖，“都好，都好。”茗香耐着性子一遍遍回答，时不时偷笑一下，心想着小小姐的春天可是到了。
马车渐渐慢下来，停了，付衡打马走向付凉的马车：“小小，到了。”
付凉不禁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由茗香扶着下了马车。
外面明亮的日光一阵晃眼，付凉抬手遮了遮，抬眸便一眼望见了人群里的温韫。他依旧一袭白衫，挽着极工整的髻，玉树临风，正微笑着与旁人谈话，单就那样站在那里，都教人觉得如沐春风。
“子清！”身旁的付衡也望见了他，远远唤了一声，温韫闻声向这边看过来，又转头向身旁诸位道了抱歉，便抬脚走过来了。付凉此时早已呆住了，直到温韫来到跟前，浅笑着与付衡打招呼，付衡向他介绍了付凉。
“久闻小姐芳名，在下温韫，字子清。”温韫笑容不变，向付凉作了揖。
“公，公子多礼了，小女付凉。”付凉抬眼看了温韫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忍不住要补充一句，“小字还未取，温公子可以叫我……叫我小小……”
付衡听了，颇诧异地挑了挑眉，又想起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