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纪瑜有没有听见,许妮苍白着脸抱怨道,“她怎么能这样呢?”
纪瑜没有接话。
她知道,已经被洗脑的人,就算短时间内觉得委屈,可过一段时间,立刻就能恢复正常,甚至还会想方设法的替别人找理由,与其附和许妮,最后招嫌弃,倒不如保持沉默。
许妮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有说话的兴致,她斜靠在病床上,神情迷茫。
纪瑜见输液袋空了,连忙按铃,等护士换了新的后,又扶着许妮上了厕所,等对方心情平复,才小声地建议,“刚刚我想了想,你这样总不是办法啊。”
听见声音,许妮放空的眼神顿时有了神,她回头看向纪瑜,“什么不是办法?”
纪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蛊惑,“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把钱交给家里无可厚非。可是,在你生病的时候,家里一分钱也拿不出来,这样总不是办法。人总有三病两痛的时候,我总不能次次都在你身旁帮你吧?你也太死心眼儿了。”
纵然先前被妈妈伤过心,但许妮依旧下意识的反驳,“我妈带我和弟弟不容易,这辈子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作为孩子,哪里能不孝敬他们?”
小a听到许妮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是奇葩,自己生病当妈的不来看一眼也就算了,连钱也不掏,这人居然还能这么维护?”
纪瑜并没有生气。
做心理咨询师这么多年,什么情况没碰到过,她依旧耐着性子,温温柔柔道,“看你,把我的话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许妮微叹一口气。
纪瑜继续道,“我给你想了个办法。以后发了工资,你就悄悄地留下一部分,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该孝敬的,还是得孝敬,你觉得怎么样?你以前工资那么少,家里依旧可以过日子,应该没多大影响。”停顿了片刻,她又补了一句,“如果家里实在困难的没办法,你再贴补一点。”
许妮被说动了。
她欠着纪瑜的钱,如果不从自己的工资扣,又哪来的钱还呢?
“行,你真是太为我着想了。”
纪瑜侧着脑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了这么久,你应该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许妮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被奴役驱使,是因为她逆来顺受,纵然受了委屈,也会忍着,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惯性。
所以纪瑜需要做的,是要不停的加大母女间的矛盾,无限放大许妮的不满与委屈,让她为自己的利益争取,等到了矛盾不可调节的时候,就是母女决裂的时候。
*
许妮的工作很散。
向来是什么工作能挣钱,她就去做什么。
一出院,她就没能闲得下来,可刚做过手术,重活做不了,忙的活儿也干不了,在朋友的介绍下,便去了影视城当群演。
群演虽然也挺累,但是躲在人堆中偷偷懒,也没人在意,管一天工资,还包一顿饭,没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了。
时间久了,她渐渐享受到了演戏的乐趣,不再排斥这份工作,相反,还格外卖力。
忙碌了一天,回到出租屋,她和住在隔壁的纪瑜搭伙一起吃晚饭。
自从纪瑜房租到了期,许妮就主动提出找自己的房东,把隔壁的房子租给纪瑜,省了纪瑜不少麻烦。
“你看什么电影呢?”
纪瑜正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连吃饭都顾不上了,眼下听见许妮的话,眼皮子也没抬,“沙漠之花,听过吗?”
许妮不喜欢看电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