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沉重木门“咿呀”一声被合上了,殿中唯有几盏灯火便成了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唯一的光亮。
潇璃墨挑眉,在心中十分鄙夷地骂了句“故弄玄虚”,便顺着光亮处走去。
金色的佛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底下虔诚的信徒,那眼中无波无澜、平静冷漠。
一灰衣老僧趺坐在佛前,低头敲着木鱼,口中念着佛经。
潇璃墨静静地看着案上袅袅而上的香火,良久不语。
最后顺手扯过一旁的木鱼,用铜磬“咚咚咚”地敲起来,时快时慢,时急时缓,竟是把这普通的木鱼敲出魔音入耳来。
了无好气又好笑地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她:“小施主的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找本殿何事?”潇璃墨扔开木鱼,反问他。
“老衲有一事想请小施主帮忙。”了无双手合十,对潇璃墨微微弯腰。
他慈眉善目,语气甚是诚恳,若是一般人见了必是想也想不想地同意了。
而潇璃墨看也不看他,悠悠道了句:“说。”
说完同不同意则是本殿的事。
“请小施主帮忙取一样东西送到护国寺。”了无忽的严肃起来,对上她微微好奇的眼神,加重了语气道:“南诏国宝——神魄。”
南诏?
潇璃墨一愣后便是下意识抚向脖子。
那衣袍里系于脖子上有一条以红绳为链以血玉为坠的吊坠。
玉被琢以泪滴形状,正面刻了个“卿”字,反面则是个“迟”字。
血红的颜色,其中布有条条深色的纹路,如一张网般牢牢将那个“卿”字禁锢在那一寸之地。
如同它原来的主人般,拥有着强大的独占欲和变态的执念。
那个妖冶美丽却又诡异莫测的少年,那个经年前高据王座、冷血变态的帝王。
*
南诏正是多雨的季节,雨细细绵绵地下着,带来微微的凉意。
大军压境,却因一人,驻足不前。
帝辇前,一玄衣少年一红衣少年相对而立。
“卿卿,记得要回到孤身边,切莫忘了。”长相冶丽的少年帝王伸手温柔地将眼前只到他胸口高的红衣少年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红衣少年也就是潇璃墨点了点头,十分认真诚挚地望着他眼睛。
“若是忘了,那孤便亲自去掳了你,折断你的手脚,杀尽你在意的人,将你永生永世禁锢在孤身边。”他似开玩笑说出这一番话来,但语气充满了威胁。
潇璃墨继续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嗯嗯嗯不会忘了。
“卿卿,孤舍不得你,不要走,你走了孤怎么办……”他突地用力将她搂入怀中,可怜兮兮地在她耳边低语。
“真想……真想毁了一切吸引你注意的东西……”
可是不行,卿卿会生气的。
“去吧。”
潇璃墨被勒得难受好不容易他松开了,还没缓过神来,便感觉额头一凉。
他在她额上烙下轻浅一吻。
她发呆地想着,以他的性子没真用烙铁给她烙个印记真是对她极好了。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他少年般清脆带了点磁性的嗓音:“卿卿,当孤皇后吧。”
潇璃墨踉跄了下,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他。
他妖妖娆含笑颔首,表示你没听错。
潇璃墨立马头也不回地快步上马,策马疾行,那模样,几乎是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