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正好实实在在地撞了他的鼻子。沈玄宁不禁眼泪上涌,还没来得及缓上一缓,她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救救我!”
苏吟并不知他是谁。只是因为他和她年纪相仿,就下意识地向他求助了。
“救命!”她边往他身后躲着边又喊了一声,沈玄宁鼻中酸涩稍减,低眼一定睛,被她胳膊上一道道暗红的伤痕惊了一跳。
转眼间追她的宦官也赶到了跟前,慌张下拜:“太子殿下。”
“?!”苏吟被这个名号震得脑中一声嗡鸣,想要赶紧再逃,腿却在惊愕中变得不听使唤。
这怎么回事?沈玄宁怀着满腹疑问扭头看看她。
她穿得实在太少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冻得发白,一阵阵地战栗。他就信手解下了斗篷,边把她裹起来边问:“你是谁?出什么事了?”
“我……”苏吟全然不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紧紧地抿了抿唇,道,“我想回家……”
沈玄宁皱皱眉,又看向那两个追来的宦官:“你们谁欺负她了?”
他这个问法令二人心惊胆寒,二人不约而同地磕了个头,又相视而望,最后瑟缩着看向徐文征。
徐文征眼睛一转,递了个眼色想让二人退下,却被沈玄宁喊住:“等等!”他抬头看向徐文征,“徐公公,你说清楚。”
徐文征一时竟冒了一层凉汗。
太子年纪是还小。可皇帝病重的这一年来,太子逐渐有了几分气势,他时常觉得哄他越来越难了。
思量再三,徐文征到底说了实话:“殿下,这丫头是……您的药引,但自前几日起就一直病着,总不见好,这便用不得了。下奴今儿个一早说让他们收拾干净……”说着他向那两个宦官狠踹了一脚,“不成想他们办事这么不利索!”
“……药引?”沈玄宁一时发了懵,接着,清晰的思绪一点点在他脑海里胀开。
他不由心惊肉跳,便再度回过头,将手探进苏吟披着的斗篷里,把她满是伤痕的胳膊拽了出来。
“别把我扔进井里……”苏吟小声地哭了出来,“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谁让你们拿人血当的药引的?”沈玄宁有些克制不住讶异,连牙关都在发抖。一时间无人敢贸然回话,他又在死寂里,得以强自冷静了一下心神。
然后他便觉得自己害了人。而太傅说过,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不能草菅人命。
他勉力地沉了口气,向苏吟肃然道:“对不住,我不知道药里有什么。”
苏吟满是恐惧地死死盯着他,他又说:“你跟我回去,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说罢,半推半揽着苏吟就要往里走,徐文征忙阻拦道:“殿下,这怕是……怕是不合适。”
沈玄宁小脸紧绷,淡漠地问他:“我想在身边添个宫女,轮得到你说不合适?”
“这……”徐文征被噎住,只得面色僵硬地由着他把苏吟带进去了。
沈玄宁便将苏吟带进寝殿,四下看了看,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床上去休息。苏吟穿得那么少,又惊魂不定,早就冻蒙了吓蒙了,缩在被子里暖了半天才缓过劲儿。
“您真的是太子殿下吗?”她狐疑地问。
沈玄宁坐在旁边一笑:“这还能有假的吗?你叫什么名字?”他边说边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我让他们去叫太医来。”
“苏吟……”苏吟答了他的话,皱眉想了想,又小声地提醒他,“我好像不能喝药。他们说……我如果喝了药,血就不能用了。”
否则她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