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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耍赖皮
    守在殿中的沈玄宁隐约听到了外面骚乱,但在他想起身出去查看时,庄妃身边的朱嬷嬷不知何时折回来了。

    朱嬷嬷欠身道:“殿下,娘娘让奴婢嘱咐您,百善孝为先。当下这个时候,您守在皇上跟前,才是最紧要的。”

    沈玄宁一壁听着,一壁带着三分迟疑往外看。但殿门口放着屏风,什么也看不见。

    又过片刻,庄妃身边的掌事宦官也进了殿。他在龙榻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躬着身子上前,打开床头的暗格,取走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这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殿中跪着的每个人都知那卷轴只能是圣旨,却无人敢问一句是什么圣旨。

    几息工夫,那卷轴被工工整整地交到了庄妃手里。

    庄妃信手接过,也不急着打开,如同得了件有趣的宝贝一般在手里颠了一颠,转而朝婉妃一笑:“里头人多口杂,婉妃妹妹与本宫一道回延祺宫一叙吧。”

    不知怎的,婉妃心底有生出了一股没道理的不安,但她看了看庄妃端在手里的那卷圣旨,又将这股不安压了下去。

    ——没什么可怕的,有圣旨在,她便无所畏惧。庄妃目下还能与她谈笑自如,是因为庄妃不清楚圣旨里写了什么。

    婉妃便气定神闲地随着庄妃一道出了乾清宫,往庄妃所住的延祺宫走去。

    皇帝是入夜时离世的。当下夜色深沉,宫道两旁宫墙后探出来的树影犹如鬼影一样在寒风中摇曳。庄妃和婉妃都没坐步辇,无声地同行了一路,直至到了延祺宫,庄妃才又开了口:“关上宫门。明早之前,谁也不见了。”

    接着她便请婉妃进了殿,穿过外殿直接到寝殿里落了座。

    二人身份相仿,当下只有主客之别。庄妃坐在了罗汉床榻桌的右侧,婉妃便坐在了左边。

    庄妃仍没有理她,神情淡漠地打开圣旨看了一眼,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果然是改立婉妃所出的皇四子为储的旨意。

    婉妃清凌凌的笑声响了起来:“这旨是庄妃姐姐身边的人直接取出来的,可没旁人能动手脚。那皇上的意思,想来姐姐能明白了。”

    “是,本宫明白了。”庄妃唇角勾起,“婉妃妹妹真是好本事。这半年来,也就上个月得以见了皇上一面吧,竟就办成了这样的大事。”

    她的口气里端然有一种赞许。婉妃不由笑意更加浓艳:“左不过是承蒙皇上垂爱,妹妹我……”

    话未说完乍见庄妃的手向旁一探,转瞬之间那明黄的卷轴已落入炭盆之中。婉妃不由骇然大惊,下意识地想圣旨抢出来。

    然而她刚凑近,火舌扑棱棱地往上一窜,吓得她赶忙缩了手。

    “你……”婉妃满目错愕地看着庄妃,脑子里尽是懵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妃微微抬下颌,两名体格健硕的宦官上前,一左一右将婉妃架住了。婉妃终于摸到了点端倪,脸色煞白:“你怎么敢!”

    庄妃仍旧端坐在那儿,笑容淡淡地睇着婉妃:“天一亮,皇上驾崩之事昭告天下,玄宁便是大应新帝。眼下就差这么三两个时辰了,你当本宫会许你节外生枝?”

    “那可是皇上的旨意!”婉妃的面色一分比一分狰狞,“你怎么敢烧圣旨!你……”

    在婉妃心里,皇上比天都大,她做梦也料不到普天之下竟有人敢烧圣旨。

    接着她不由毛骨悚然,怕庄妃失心疯了直接要了她的命——若皇上的圣旨在庄妃眼里都不值一提,那她这皇上的宠妃又算得了什么?

    她战栗着看向庄妃,庄妃也正莞尔看着她:“你是靠什么求的旨,你我都心知肚明。趁着皇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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