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么要紧,皇上和太后犯不着为了关着她和满朝争执。
如此之后,既能把婉太妃放出来,又能让皇上看清他的轻重,倒是一举两得。
胡骁点了点头:“老夫想一想该如何做,最迟后天,就将此事提起来。”
“有劳大人了。”沈玄宗颔了颔首,便起身告了辞。走出胡府时,他遥遥地望了望皇宫的方向,一时心绪难言。
他知道此举必令皇兄大为光火,会一直记恨胡家、也会记恨他。
但,他实在不敢等了。皇兄竟知他与母妃联系的事,这令他寝食难安。
他怕再不接母妃出来,母妃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宫里,成为宫中又一缕无名的冤魂。
他必须立刻把母妃救出来。皇兄要恨他,那就恨吧,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殒命。
冷宫里,婉太妃歪在掉了漆的罗汉床上悠悠地扯了个哈欠,然后又继续衔着笑把玩起了手里黄花梨凤凰手把件。
幽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衬得那笑容恬静美好,又隐带三分妩媚。坐在几尺外木椅上嘬着烟斗的男人一时看得醉了,转而一笑:“你近来心情倒总不错。”
“可不是不错么?儿子十七了,眼瞧着就能娶妻了。”她懒懒道。
等他娶了妻,她便也能出去了。或者,更好一点的情形是皇帝不许他娶胡家的女儿,他便可以直接与皇帝翻脸,到时她也就不必再另费口舌说服他夺位了。
沈玄宁占着她儿子的皇位、庄妃占着她的慈宁宫,她要她们都还回来。
“再替我给他带个话吧。”她轻轻一笑,“跟他说,母妃思来想去,觉得他与胡家的婚事欠妥,皇帝或许会不准。若是那样,就让他不必管我了,让他好好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我自会给自己一个了断,绝不拖累他。”
但他,绝不会扔下她不管的。
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什么样,她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