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源等人纷纷称是,营帐里气氛热烈,包括其余小国的使臣在内,似乎都在为两国交好庆贺高兴着。
夷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骑虎难下,朝帝乙拜了拜,讪讪笑道,“此事事干重大,待小臣回去与吾王商议一番,再做决断。”
帝乙骤然冷肃了神色,冷笑道,“怎么,与朕的两位王子一道上学,辱没南夷王了不成,此处离夷邑甚近,夷方你不若快马加鞭去将南夷王的儿子接过来,后日现一现身手,让朕看看小儿何等风姿,敢肖想吾国圣巫女。”
帝乙性子平和,寻常不爱生气,国宴之上说出这等重话,想来已是气极了。
甘棠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对外不能一味忍让,就算不想兵戈相向,这时候也非得要挺起脊梁骨不可。
夷族原本便摇摆不定,帝乙适当强势一些,他们反倒望而怯步了。
除非夷族想开战,否则送好送歹,这次夷方非得要送两个王子过来不可。
帝乙铁了心要削南夷王的脸,叫夷方回去接人,也好后日一同比斗骑射武功。
殷商眼下是不比从前,但还没到人人都能上前踩一脚的地步。
夷方连连失利,在殷商的田猎营里待了几日,眼下也不大敢将帝乙得罪得狠了,只得连夜派人去请示南夷王。
夷方灰头土脸坐回去以后,少了许多试探和作妖,营帐里连空气都清新不少,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歌舞上,倒真有了几分宴会的样子。
没人再上前与甘棠敬酒,暗地里投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却一点也没少,伴随着一些清晰又直接的情绪,被赐宴的武三等人是善意,夷方以及对面微子启丢过来的情绪,就恶得很浓烈了。
夷方垂着头喝闷酒,微子启则正含笑着与帝乙说话。
甘棠不甚在意,只要距离足够近,大约十步以内,她便能感受到来人心底针对她最真实的情绪,这毛病两辈子加起来跟着她十几年,除非一些特殊的时期,这些情绪无论好与不好,甘棠都不是很上心了。
宴席散后甘源与甘棠一齐回了营帐,商议后日武斗这件事。
甘源视线自她肩头上划过,目带担忧,“小梨花你可还好,后日这一场必须要胜,那南夷王儿子众多,只会送两个废人来,不足为惧,关键是王子仲和殷受德也会上场比斗骑射,你身为王子师,必须要嬴。”
甘棠点头表示知道,不管她是真王子师,还是假王子师,非得要胜这一筹不可。
圣巫女三个字有泰山之重,压在背上让她一刻也不能放松,带了这王冠,便要承受这重量,就是不知她何时才能成长为顶天巨擎,轻轻松松便能翻云覆雨,自由自在。
甘源看着甘棠,给她递了瓶药,几不可觉的叹了口气,“别以为子羡会感念我们的功劳,这次我们要是输了,子羡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势必要把你拉下马,我们必须要稳赢,否则往后镇不住那两个王子,一样麻烦。”
子羡是帝乙的名字,帝乙是谥号,这时候还没有呢,甘源直接称呼商王的名字,可见仇怨已深。
甘源递过来的是种烈药,她以前配给自己备用的,吃了占时能提神拔力,却容易伤根本,过后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甘棠收了药,无奈问,“阿父你是否想太多,我还当真要教他们不成,王上也不会同意这种荒唐事。”
微子仲还好,她教殷受德,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帝辛,至于商纣王这个周人硬贴上去大写并且加粗摸黑的名号,不提也罢,不用人费心管都能长成天纵奇才,她实在想象不出教他是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