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面皮抽了抽,甘源是三天两头小梨花小棠梨的混叫,但都是私底下,也不知他是如何知晓的。
不过是个称呼代号,甘棠不怎么在意这些,便点头道,“王子自便。”
甘棠握着缰绳的手用力,轻驾了一声,调转马头打算先进去了。
对比起无论心里如何,面上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微子启等人,殷受显然张扬得过分。
甘棠骑着的枣红马叫闪电,八年前刚出生就跟着她了,虽说她的身形和这成年了的高头大马很不匹配,但胜在陪伴多年,默契十足,闪电也很通人性,她四五岁那会儿上不去马,它还会趴下来等她上去了再起来,在野外受伤昏迷,闪电会把她拱上背带回府,是她最好的伙伴和朋友。
甘棠轻轻拍了拍闪电的脖颈,示意它有硬仗要打。
闪电扬了扬前蹄回应她,精神百倍。
殷受看着前面御马而行的甘棠,策马追了上去,与她并驾齐驱走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肩头上,“你今日便是输了,我也能保得你性命,你重伤未愈,武斗上莫要逞强。”
甘棠奇怪地看了殷受一眼,“谢谢王子关心,武斗快开始了,我们进去罢。”
谢谢王子的关心。
这就是不听劝了。
真是倔。
殷受叹了口气,不落其后又追了过去,他自小学文习武,并不觉得这世上有当真厉害的人,可圣巫女甘棠很不一样,他自小听多了她的事,便常常想着来见她,与她一道钻研学识武艺,这些年他存了想和她结交的心思,越发下工夫,见面时这才没落下许多。
只殷受也看得分明,甘棠正处在风浪尖上,没工夫与他玩乐不说,还随时有性命之忧。
殷受跟在后头想了想,又策马追了上去,看着甘棠目光灼灼道,“棠梨你莫要逞强,父王即是赞同你嫁入王室,我娶你便是!这样你无性命之忧,以后我们还能像高宗高宗妇他们一般,一起驰骋疆场,踏遍方国,岂不快哉!”
高宗指的是武丁,高宗妇说的是武丁的妻子妇好与妇井。
两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为武丁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只是把她和帝辛放在一起……
这世界大概是疯了。
殷受说得坦坦荡荡,目光纯正,十分光明磊落,是当真想帮她。
甘棠心里有些抽搐,实在没法将这么古道热肠的少年人与铁腕暴君放在一处,这分明是两个人了。
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甘棠并不把这一段插曲放在心上,只按部就班地道,“多谢王子的好意,只是我确实有些身手,否则如何能当得王子宗师。”
甘棠说完不再多话,骑马跑了,她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殷受没再往前追,慢慢落在了后头,劝不动,只能另想它法了。
微子启追上来,气恼道,“小弟劝她做什么,她输了这一阵,自神坛上下来,父王便少了个大麻烦,你知道她现在声望有多高么?”
殷受不以为意,回道,“大兄莫要与棠梨为难,棠梨只是甘源他们手里的一把剑,土地肥沃,根须茂盛,拔了草,根也还在,没了她也会有别的人,大兄你和父王有工夫对付她,还不如多在国策上想办法……”
殷受说着往帝乙的营帐看了看,接着道,“我去同父王说,这次斗猎的事大兄你也看得出来,甘棠她确有其才,也明事理晓大义,诚心结交招揽才是上策。”
微子启听得哑然,看着与他同高的小弟,不甚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