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给她暖和揉搓,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放轻松些,棠梨,你做得很好,坚持下来了,放松些。”她没跳起来说明她还有理智在,倘若她在这这样的宴会上跳起来阻止他父王给先祖献上俘虏,那她和甘府五十几口人的脑袋,即刻便可落地了。
是啊。她做得很好。
甘棠喉间腥甜四溢,脑袋嗡嗡嗡的发胀发疼,喉咙实在太痒了,抬袖一挡便吐出半口血来,好在她衣衫是黑的,宽袍广袖,再加上这宴席上血腥味挥之不去,倒也不怎么明显。
甘棠喘了口气,她得好好想想,她从哪一步开始做起,这定然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改变之前这样的情形她可能还要面对很多次,若是承受不住,她早死早超生,也好早些解脱了。
她得试一试,她听过这么一句话,人一旦有了嗜好,并且执着于嗜好,变会成为这一件嗜好上的暴君,以后灭除这些野蛮就是她的嗜好,她花上她毕生的精力,若成则成,若不成,也总好过孬种一样,看着这些恶心的画面无能为力。
不想死,不想疯,她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毋庸置疑。
甘棠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又慢慢沉淀下来,直至完全恢复了平静。
三个卫兵抬上来一方铜鼎,肉香四溢,有多臣捧着一方头首上来,那头盖骨被削制过,色为灰白,骨质润滑,灌顶刻有纪年月日,伐己方,得己王,里头装有殷商烈酒,是个精美的酒器,用己方国王的脑袋制成的,纪念品。
“恭喜王上大胜!”
臣子们纷纷起身称颂,歌功颂德,商王王心大悦,当即道,“己方来犯,我等当食其肉,饮其血,铭记他的罪过,警示他的臣民!人人有份!请罢!”
臣子们皆是谢王上恩,似是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一般。
下人将肉分到各个臣子们面前。
殷受从不知自己有多管闲事的爱好,还未待端来甘棠面前,便哎呀了一声,将甘棠自地上拉了起来,自仆人手里抢过盘子,大笑道,“走!棠梨你那枣红大马还未吃过这等珍品,咱们喂给它吃,也算报答它对本王子的救命之恩!走!”
殷受素来张扬惯了,商王不但没怪罪,反倒大笑道,“救命之恩不得不报,自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