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却寂静无声,留下一片片的水印。
殷有缘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中,面前依然是那扇被暴雨覆盖的窗户,依然静谧,纵使大雨击打着玻璃,也没有一丝声响。
这是因为入梦的程度还不够深,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只能看到一个自己的视角,连转身都不能。
窗外昏暗,一切都迷迷蒙蒙,似是天还未亮。
不对,不是天未亮!
随着入梦术的渐进,殷有缘能感受到周围亮起了灯光。虽然依然不能有所动作,但身后的情景,影影绰绰的印在了面前的玻璃窗上。
他的身后是房间的室内,温暖干燥,几张床,床头有呼叫按钮,看样式,很明显是医院的病房。
正对着窗子的墙上,有一块钟表,殷有缘仔细辨认了一下,指针指在十点十几分。但是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楼下街道上,一整片的街灯并没有亮起。
并不是天未亮,而是大暴雨使天色如此昏暗。
入梦术越来越深。
身后原本空荡荡没有生气的病房里,出现了来来往往的人。身边突然略过了一股清风,有人瞒过殷有缘,推开了窗户。
医院的窗户是向上撑起的那种,一推开,接触到雨水的面积更大,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越发变大。殷有缘突然听到了这些声音。
“还是很大,恐怕等不到雨变小。天气预报怎么说?”
有一个声音紧靠着殷有缘耳边问道。这声音即使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也显得十分耳熟。
不知她问的人回答了什么。这个声音又说:“我去护士站借个油布,多裹上几层,没问题的。”
声音的主人说完,变放下了撑着窗户的手。转头之间,侧脸映在了玻璃上。灵动的眼睛,眼尾到额角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赵卿玄的脸,殷有缘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等、等一下!”被这一惊,殷有缘突然可以活动并且出声。
他下意识想拉住赵卿玄,谁知一手抓了个空——是啊,怎么突然就忘记了,这是在入梦术里呢。
虽然身体可以转动,但依然无法迈出脚步,他只能看着赵卿玄走出了病房门。
周围的场景变得更加鲜活。
有隔壁病床的病人,疼痛下的哼哼唧唧,央求来挂水的护士,给点止痛药;还有偷偷吃禁忌食物,被医生发现,正在批评教育;也有其他陪床的家属,来跟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唠嗑。
“这么大的雨,就要走呀。”这是一位短头发烫着梨花卷的大妈。
“我看还是早走好,前几天来的那个男的,你那个、那个……”
“我妈逼我相亲的那个人。”轮椅上的小姑娘说。
“对,就那个,你听听,说的那叫人话吗?别说这还没结婚呢,就结了婚,当老婆也不是去给他全家做保姆啊。”这是另一个大妈,躺在隔壁病床上,腿吊着,双手却好不空闲,在打着毛衣。这下义愤填膺起来,连毛衣针都放下了。
“早点回学校,养好腿。小姑娘还年轻呢,长得又俊,以后大把的好小伙,可别被这种人给坑了。”
病房内正聊着,赵卿玄兜着一块油布走了回来,径直走向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
殷有缘了然,看来之前跟赵卿玄对话的,就是这位轮椅姑娘了。
赵卿玄在轮椅姑娘腿上盖一件雨披,又盖上一层毛毯,最后裹上护士站要来的油布垫。
轮椅姑娘之前挪到了窗边,于是赵卿玄弯腰给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