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几个不甚稳当的借力点，赵深归下到输油管道的位置。

    输油管道炸开了一个大洞，还有少许残留的石油蜿蜒流出。

    这次的爆炸之所以如此严重，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爆炸初次发生的地点，也就是这个坑的位置，恰巧位于管线阀门处。

    初次爆炸发生后，只能去关数公里外的阀门，中间一长段管线里的石油继续泄露，又导致后续几次小规模爆炸。

    赵深归仔细查看了初次爆炸的位置，心放下了一半。

    “怎么样？”

    赵卿玄没下到坑里，趴在边沿，急的抓耳挠腮。但又不敢大声问，只能夸张的做着口型。

    ——自家这侄女可能是个傻子。

    赵深归，一个跟现代社会脱节十三年的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用行动鄙视小侄女忽高忽低的智商。

    “问题不大，爆炸应该是正常发生的。”

    “那个法阵呢，做什么用的？”赵卿玄问。

    “只有一个角，看不出，得看看后面是什么。”

    赵深归说的“后面”，是指车库的另一面。

    被爆炸波及的这座居民楼，倒是尚未坍塌，整个建筑算是完整。只有这个车库附近，被一炸，塌了大半边。另一边虽然没塌，但大概是曾经失火，很是被蹂躏过一番。对于清理掩埋之后，能把法阵还原多少，两人内心都不太乐观。

    在坑下兜了一圈，确认里面真的没有遗漏的幸存者——其实以这个爆炸强度，坑里如果真的有人，怕也是活不成的。赵深归灰头土脸的爬上来，原本一身潇洒的风衣，经过雨淋油浸土蹭，已经完全没有了样子。

    他抹一把脸上的泥水，道：“不急着看那个，外面还有救援队，我先去带路。”

    环顾一圈，发现之前站在消防车旁的张熙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嘱咐小侄女：“你别进意识雾，厉鬼看着抓抓，多抓一点，意识雾就会少一点。抓不了，就去帮忙救人。”

    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任何人不作为了。

    赵卿玄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多学点术法，得益于阴阳眼，她不仅能看到，还能直接触碰灵魂。抓鬼的方式，也延用抓人的方法。

    但麻烦的是，这些厉鬼们，没有几个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赵卿玄只能上房窜屋，而且只敢欺负看起来比较好惹的鬼，效率极其底下。

    偶尔抓到一只，就用小叔叔留下的卷烟纸卷起来，再继续上蹿下跳逮第二只。

    周围人忙着灭火，救人，也没时间关注这个奇怪的人，只求她不要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