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马子听不得她说元昊的这番风凉话,提刀上前,“你胡说什么……”却被元昊一把摁住了。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铁烙红毫无惧色。
元昊夹在两人中间,安抚着耳马子:“这位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听闻元昊如此说,铁烙红这才作罢,又欲拉着丈夫离开。
“二位请等等。”元昊赶紧追上前去,回身把手伸向耳马子,示意要钱袋。耳马子很不情愿的依命奉上,又瞪了那妇人一眼。
元昊伸手向钱袋里面探了探,又探了探,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连钱带袋,就要一起递给耕平。
这下一旁的耳马子忍不住了,慌忙上前来阻拦,“公子,钱可以给他,但是钱袋不能给。”看耳马子那难为情的样子,元昊会意,便拉了耕平的手,把钱袋里的钱悉数倒出来。“虽然不多,但也能补贴一段时日了。”
耕平却道:“公子这是何意?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并未……”这时旁边的铁烙红突然变了张嘴脸,一把抓过钱财,对耕平道:“别不知好歹,怎能轻易拂了公子一番美意。”又做低头哈腰状:“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似乎是怕元昊反悔,不待他回应,便拉了丈夫小步快溜了。
“得,连饭钱都没了。”耳马子丧气道。元昊拍拍他的肩,似是安慰,而此刻最需要安慰的本该是他自己。
辞了耕平夫妇,元昊与耳马子二人兴致骤减。沉默了许久,耳马子忍不住问:“昊王,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元昊愣了愣神,“抄最近的路,回王宫吧。”
一路上,元昊不说话,耳马子也不敢多言。
又行了一个钟,便听前面喧哗。元昊便知,那是回王宫必经之路上的那处榷场,是购买物品,或者进行物物交换的地方。是他平常极爱逛的地方,因为每每身处其间,便能感受到西夏的繁荣。然而今天这一幕,让他意识到,这繁荣背后是百姓无尽的疾苦,那么这繁荣,不就是个虚假的泡沫吗。想至此处,心上黯然。
骑马行在榷场街道上,元昊陷入沉思,却被一声问话打断了。“请问您是昊王吗?”元昊四下回顾,原来是路旁的一处铁匠铺里有人朝元昊喊道。
耳马子瞬间警惕,随元昊下马,护在他左右。
“您认识我?”
“那是当然,我年轻的时候从军打仗,还被您检阅过呢。”那铁匠模样的人如是说。
“是吗?您能安然……”话说出一半,元昊又闭了嘴,因为他这才发现那铁匠的一条裤管下面是像马蹄一样的铁脚掌。
那铁匠见元昊注意到自己的残腿,打着哈哈说,“从马上摔下来残了这条腿,不过好在保住了一条命,而且现在不影响我干活,我打的铁,可是西夏铁匠中打的最好的。”铁匠脸上布满迷之自信。
元昊为他身残志坚的精神感动,突然想起来耕平的媳妇来自于铁匠家,便询问道:“往利家奴耕平的内人不知与您是什么关系?”
“正是舍妹。昊王您如何知晓舍妹?”
“哦,今日偶遇过。”
“我那妹妹,从小脾气刁钻,可是心肠很好……”
听到此处,旁边的耳马子不禁撇了撇嘴。
“嗯,是啊,令妹快言快语,天真可爱。”
那铁匠听到自家妹妹被夸赞,还是被昊王夸赞,心中欢喜,“昊王,我有个东西想给您看一下。”
“哦?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