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一反平日里的模样,眼神沉静起来,冷声道:“侯爷不在,这东陵家的郡王爷都欺负到了头上来。”
她回身看了眼谢安,终究心软了下来。
两个女人想安慰安慰谢安,有些话却无从说起,到底,她们对谢安也是不算好的。
谢安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有有些迷茫。
身份被发现的时候,谢安脑中一片空白。
到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方看见了两位母亲关切的面容。
她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意:“母亲放心,无事。”
清清淡淡的几个字,便将自己受到的屈辱一笔带过。
赵裴回到谢家的时候,便看见谢家的两位夫人,一筹莫展的神情。
汪氏他见过的,这位谢夫人,却是头一次见。见其形貌温婉,虽粗布衣衫,依然难掩一身的书香气,虽逢大难,却宠辱不惊。不觉便高看几分。
“这位便是赵五,赵兄弟?”谢夫人虽不出外宅,却也听谢管家说过。
赵裴颔首示意。
谢夫人却是暗自留意了这赵五。看此人谈吐有礼,又像个长期居于高位的,怎的会愿意留在谢家?莫说报救命之恩这等话本上看的笑话了。
“谢家今日出了事?”他问。
谢夫人念及家丑不可外扬,便不做声。赵裴知道她不做声的缘由,倒也不计较谢夫人的失礼,自顾自向谢安那处行去。
便见谢安将自己蜷缩在床边的一角,眉眼有些萧瑟。
他走进去看她。
若不是知道他与东陵玉之间没有什么,他这副模样,倒当真引人误会。
“出什么事了。”
赵裴明知故问。
她的眼波呆滞的转过来,搂着被子,轻轻摇头。
她这样子实在是像被人欺负狠毒了的小狗,哀哀切切的样子。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那手掌落在了她乌黑的发顶,在发顶用力揉了揉。
“无碍的。”
谢安眼泪圈在眼底,却是不肯出来。她受的是世家公子正统的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便是受了委屈,也颓自忍着。
她自小便亲缘稀薄,弟妹母亲都同她并不亲近,只得父亲一人眷顾而已。她表面虽然淡漠,心间却是在意的,只是这番小女儿家的心事,不足为外人道。
到底心性坚韧,便是谢家抄家,被那些人那样侮辱的时候,回家也不曾落过一滴眼泪,如今难过的劲头去了,便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拽着赵裴的衣角,见着赵裴衣角上还有她的泪痕,便沙哑着声音道:“赵大哥见笑了。”
赵裴倒也不在意这些。他并不是一个威严不可冒犯的皇帝,同自己身边的近臣如朋友般亲近的也不是没有。比如刘长卿那厮。
他只是忽而瞧着她,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谢安苦笑。
“那东陵家的郡王爷,日后必定来生事,没有人庇护,你待如何?”
赵裴仿佛不经意的提及:“听闻那刘大人与谢侯爷交好,你倒不如去他那里寻个对策。”
想到刘大人,谢安心底倒是有点暖意,她自从谢家垮掉后,求人之事不知凡几,雪中送炭有,落井下石有,想到那十封书信十沉大海,唯一招来的是三个仇人,不觉对人性看透了几分。
她却不知,这刘长卿少年入仕,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