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不，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啊！”姜庭深无措，想夺下絮儿手中的剑却又不敢动作，生怕她伤了自己。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姜庭深被胡絮逼得步步后退，心急如焚，却只能说，“絮儿，你千万别伤到自己！”

    胡絮站起身来，剑锋紧紧抵住脖子，她身形不稳，面色苍白，努力维持住那决然的神情，“伤？你还怕伤到我吗？你这是要我死！”

    姜庭深怔怔回退，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抬头仰望胡絮，嘴唇颤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爱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要我在你身边，完全没考虑我是否会痛苦煎熬——我可以继续做皇后啊，每个夜晚都梦见我家人血淋淋地来质问我，我的心怎么能安？你让我爱孩子，可我要怎样才能够在看着他的时候，不想起姜家、魏家联手对我胡家做下的恶？平反了，我爹再也不是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了，这足够让我不再报复，但不足以让我忘记一切，我做不到！”

    “放我走吧，算我求你，阿深，”胡絮深深吐息，“就当给我们这段感情留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结尾。天长日久地耗下去，我怕最后，心里最后的一点爱都被消磨尽了。”

    “絮儿……”那一声“阿深”算是诀别，姜庭深明白，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里，他心痛到呼吸艰难，眼泪淌进嘴角，他缓缓、重重地捶着心口，吐字艰难，“你要走，这偌大的皇宫，这天下，我还剩下什么？”

    胡絮握住剑的手攥得更紧，缓步上前，与姜庭深错身，走到他背后，停了片刻，没有回头，“孩子，好好养大他。”

    “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姜庭深急忙转过头，不甘心地追问。

    “你想吧……不必告诉我。”胡絮继续前行。

    姜庭深目光追着胡絮背影，“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们能不能——”

    “不能。”胡絮跨出殿门，仰望那昏沉沉的天，“从我在乱葬岗醒来那一刻，那个能和姜庭深相伴一生的胡絮就死了。”

    死了，往事种种，都在此刻彻底死去。

    ——

    姜庭深派出马车去送胡絮，驾车的人追在后头喊一声皇后，胡絮不理；叫一声胡姑娘，仍是不理。待得追上了，胡絮停下来，郑重对他道，“你喊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叫虎须。”

    车夫摸不着头脑，也不去细想，请胡絮她上车，说陛下吩咐的，即使要走，也要平平安安地走。

    胡絮垂下头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上了车。车上狐裘锦被，将外头的严寒隔绝开来，这一瞬间，离别如此分明。胡絮满面泪流，哽咽开口，吩咐外头，“走吧。”

    蒙蒙的雨落下来，在马车和皇城间织起一道跨越不过的围墙。

    当日，卫国新皇姜庭深为皇后刚出生几日的嫡子取名浥，并册封之为太子。至于皇后，卫国再没有皇后了。

    浥，湿润。若满天烟雨，是否可以浥湿飞絮，留下来，使之再不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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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小姜要考科二，如果过了，我这周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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