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便是接连的胜仗。心无旁骛，掩月一门心思地带兵攻城，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运用起来了，一连拿下好几个边城，将士们越打越起劲，所向披靡。反观卫国那边，即使是局势已经不利到这种地步了，姜庭深也不再出皇城，调动各地兵马的路数也像是昏了头一般，压根抵御不住。

    似乎卫国的气数快尽了。

    掩月处处得胜，本该继续进攻，但她却鸣金收了兵回营，给姜庭深修书一封。

    说的是和谈的事。

    掩月如今是胜者，占据了局势的主动。求和这种事情照理说不是胜者来做的，连宋嘉历都讶异，掩月怎么突然变了心意，这实在不像她从前的性格。

    “本来，这战争挑起，借的就是卫国扣留你的由头。如今天下都知道，你安然无恙，接着打下去就是纯粹的侵略了，我不想做那穷兵黩武之人。”掩月折好信件，交给信使，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宋嘉历也扬眉，“你倒是大大地通彻了。”

    掩月释然，与宋嘉历并肩走出营帐，“不是我通彻，是陛下她舍得，若不是她心善，我想收手也是不能。”

    这一句话让宋嘉历心头百感交绕，他沉吟良久，思绪汇成一句轻叹，“那么，接着就回去。或是故都，或是青唐，她都甩不开我。”

    掩月点头，“兄长，你们的事我不便说什么，总之你记着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事在人为，你若不想放弃，你们的缘分就还没尽。”掩月言尽于此，未来怎样就看宋嘉历与明月两人的造化了。

    ——

    姜庭深那边接到信的时候，掩月这边已经撤退，尽数归还卫国原来的城池。姜庭深看完，一撒手，轻飘飘的信纸落到地上。姜庭深半躺在龙椅上，长满茧子的手掌盖在蓄满了胡茬的脸上，幽幽叹息，“好啊，好啊……不打了，输了，好啊……”

    ——

    明月带着胡絮回了京城，一路上她也没跟胡絮坐一辆车——她和韦衡一起。胡絮讶异，却也找不到人问，只能揣着疑惑，听着轱辘声一圈一圈，过了几日，终于回了京城。

    原来的京城。

    到了最后诀别的时候，明月和韦衡要走，已经跟宋嘉历周旋了多日，但棠束还一点不知情，虽然不能告诉她真相，至少也得给她一个交代。骗她哄她，伤她的心，到底该怎么说——

    “阿衡，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一进城门，等候已久的韦棠束就奔了上来，握住韦衡的手，上下打量。

    全然忽略了方才韦衡是与明月一前一后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

    韦衡默默不答，明月也垂首默然站在他身边。

    棠束面上欢喜的神色渐渐冷下来，她讶异地看周围人古怪的神色，怔怔问，“怎么了？阿衡，你怎么了，没事吧？”手上将韦衡的手握得更紧。

    韦衡缓缓抬手，挣开棠束的手，牵起明月，冷着眼对棠束道，“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夫妻了，我们和离吧。”

    －－－－－－题外话－－－－－－

    在粤剧《帝女花》里周瑞兰对周世显说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后来周世显果然再遇见了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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