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去青唐之前已经度过了最不稳的三个月，一路走得又慢，到青唐郡又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行宫差不多修好，明月诸事不理，在青唐休养了一个月。开春暖和起来，身上穿的轻便了，明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身子也日渐沉重了。

    “陛下，接下来又怎么办呢，还要待在青唐吗？文前辈他们恐怕不能留殿下太久。”宋嘉历那样记挂明月，文松子他们能把他留到现在，实属不易。韦衡走在明月身边，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风从两人间吹过，撩乱鬓发，卷起衣袖衣摆。

    “这里也没有外人，别叫我陛下了，叫景阳或者明月都好。”明月屏退了随从，与韦衡走在运河边上，看着河水携带着新春的嫩叶奔流向下，舒了一口气，“走自然是要走的。青唐是我的故乡，如今这里挺好的，掩月在那边处理政务也是得心应手，我腹中的孩子也安稳下来了，我们也是时候四处走走看看了，好不容易躲了出来，不能让他们寻到我们，而且——”明月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的病，我还不肯死心。事在人为，我们去寻找灵药妙方，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不会放弃救你。”

    “算了吧，”韦衡涩然一笑，背手面对着运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们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费尽心思让心爱之人死心，又何必自己还怀着无妄的希冀呢？总归结果是不会变的。景阳——我还是觉得叫你景阳好些——别去想什么方子灵药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

    “你不知道。”韦衡转过身来看着她，笑意温和，“殿下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他和你成亲之后，就曾和我说过，来日你们有了孩子，就认我做义父。”说到这，笑意凝住，韦衡垂下头，“我对不住殿下，但没有办法，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替他照顾好你们母子。”

    “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明月摇头不语。

    她不是没想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甚至在离开时已经告诉了师父与掩月——孩子就叫宋景珩。从前，她的第一个孩子，宋嘉历打算叫他景璇，这孩子寄托了宋嘉历的希望，他希望这孩子能像璇玉一样给明月带来生机。宋嘉历和景阳的孩子，从玉，珩字与韦衡的衡同音……这孩子，算是他们这些不能得到圆满结局的人共同的孩子。这份苦涩的心思，只让她留在心里好了，不必说出来徒增韦衡的伤感。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明月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眯着眼问韦衡。

    “没有。”韦衡摇头，“都说落叶归根，但是在我的记忆源头处就是咸山王府。我只记得自己从前单名一个衡字，但是姓什么，是哪里的人，我都不记得了。除了韦家，我无处可去，所以，天下之大，其实于我而言都是一样。你呢？你想去哪？”韦衡反问。

    “我……”明月目光深邃起来，落叶归根，她的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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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废柴姜，不能堕落，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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