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暧昧又畏惧的表情是什么鬼,卿銮瞪了迎面走来的小鬼一眼,后者顿时吓得散成了一团黑烟。卿銮心中默念,简直罪过。
“这种无名小鬼是附在画中吸人生气的孤魂野鬼,散了便散了。”贺延宁算是看出了她的内心戏,也不知道算不算安慰地安慰了她一句。
显然卿銮并没有接受到安慰的觉悟,依旧耷拉着脑袋一片高糊的景象中走着,嘴里念叨着:“我怕是快瞎了,什么都看不清。”
贺延宁:“……”
“也不知道这雾什么时候才能散掉。”卿銮伸手探了探,这雾气捏在手心里简直就像一团粘稠的液体,也难怪乎这里的景象会模糊到只剩下一个虚影。到底是怎样的记忆才会叫一个人这样排斥回忆,而且摘星阁中挂的这幅画跟莫宁或者扶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画竟是同时承载了他们两人的记忆。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概也不会是你想听到的。”贺延宁沉吟,显然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人。
卿銮这时也不想去纠结他是怎么知道了,道:“可扶袖终究是变成了害人不眨眼的鬼,而莫宁也娶了别人,甚至连自己的姓氏都改了。”
听到“害人不眨眼”几个字时,贺延宁有意无意地笑了笑,“不过是报复罢了。”
“报复?”扶柳城中意外死去的人果然不是死的平白无故,如果只是靠吸取活人的精气来维持鬼的法力和寿命,对扶袖这样的人来说或许过于肤浅了。她生前即便是遭到了那样的待遇也没有发生什么性情大变的事情,反倒是善良到让她有些心疼。那么后来发生的事,怕是终于摧毁了她的信念吧。
“当时莫宁根本没有走掉,若是他直接上京赶考了,那么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了。”贺延宁说着,脚下却是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卿銮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只是想听听后面的事情,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了上去,“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看她好奇地样子像个孩子一样,他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竟有一丝温柔:“莫宁上京赶考断不会空手而去,钱财被人偷了不要紧,可带着的一箱书却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当时那些装货的箱子并不大,一个箱子只够他一人容身,他便把书籍放在另一个箱子里,打算到了目的地再取回来。哪知中途出现了扶袖这样的意外,他竟把那箱书忘得一干二净。刚离开摘星阁没多久就折回去找书。
他对摘星阁根本就不熟悉,更不要说是找一件东西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他的那些书了。那些书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那时他便知道他偷偷藏在商队里的事情瞒不住了。鸨母以为是那商队偷工减料,以不值钱的破书来充当货物,转身便寻到那商家质问。商家当然是咬定了那批货物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负责验货的扶袖那里了。丢了两箱货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那批货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那批货到底是什么?”卿銮和贺延宁刚到这里是就是呆在装载货物的箱子里,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曼陀罗花的香料。”贺延宁突然站住脚,“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自己看了。”
卿銮跟着他停下,方才一直专注地听他讲,倒也没有留意周围的变化。现在一看,竟发现周围一下子清晰起来,视线里出现的便是发丝凌乱唇边带血的扶袖。
显然她并有说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