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
岑涟听了蒜头鼻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她此刻十分确认这背后的确有人在推动这件事。
但是是敌是友她分不清。
甚至对方为何能将她的心思和计划都摸头,她也不知道。
无法控制的局势和未知让岑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寒气。
从今早计划开始,她原以为她才是执棋的人、是布局的人,可如今看来她也是被人算计在其中的。
甚至,对方如何知道她要做什么!?
如果她没有骗过姜姑姑后去找岑述;如果她无法掌握岑述和岑琼的同情;如果到了鸣湖轩……
是的!只要到了鸣湖轩,一切都会顺着那人的计划开始。
她只要做好开头,结尾就是既定的了。
且这个人必须十分了解岑述的性情,否则若岑述是个薄情之人,他怎会为一名小小宫女的死而和苏婕妤作对?
由此逼迫苏婕妤动手。
一旁的三人看岑涟突然不说话,便开口呼唤。
半晌后岑涟才回过神来,发现后背已不自主的渗出冷汗来。
抖了抖身子,岑涟站起来,不等三人开口,急忙说道:“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不待停留,转身就快步出了永巷,一路似跑一般疾走,直至到了自己的院落前才松了口气。
入屋从内里落锁后,岑涟整个人气力一松软在了地上。
半晌后岑涟大喘一口气才觉得好些,思路也清晰不少,只是此刻她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说那神秘的助力杀死暴室的宫女是为了刺激岑述,那杀死对食的宦官难道只是为了降住姜姑姑?
可姜姑姑就算不是奴籍或官婢,到底也是低贱的,何至于要杀一个宦官,难道还怕姜姑姑反抗不成。
更何况是茹娙娥亲自下令乱棍打死那名宦官,难道茹娙娥就是幕后的人?
可如此做不就暴露了!
岑涟感觉头涨得慌,眼光突然扫过角落架子下一个篮筐,那是姜姑姑放刺绣的地方。
想到上次莫名被更换的绣品,她急忙又去检查,生怕被藏了些别的。
翻了好一会儿,确认里面除了被更换过的绣布和一块儿普通的绣着一朵盛开荷花的巾帕外再无其他。
岑涟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站起身活动片刻后,她从正坐后的只有零星几卷的书架上抽出一把竹简。
姚姬被囚禁后,她也被逐出宫,到了永巷来,原本爱读的书慌乱间也没带上几卷,这里放的大多是姜姑姑从四处借来的。
——定安天下
四个大字跃入眼帘,岑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幼读的也不过都是女儿家家的书,虽然姚姬偶尔也会给她些讲道义的书卷,可她对此却兴趣缺缺。
而此时不知为何,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继续拉开竹简。
短短不过三尺的一册竹简上,字密密麻麻,有时还有朱砂批改,仔细再看有些字还被模糊了,只读前几句岑涟就被其深深吸引。
一个时辰后才品过大半,岑涟才意识到竟还不知是何人写出这等大论。
“巽之。”
岑涟轻声呢喃,此刻一颗无名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这个名字于她也深深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