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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叁、长夜
着,头也微偏,脸上有一丝疲态。

    苏饶心中叹气,心想父亲太过多疑执拗,若放下些偏执,将一些事交给他们小辈来做,又何苦如此疲累,还束缚了他们小辈的拳脚。

    他是如此,他的妹妹苏莹、苏婕妤也是如此。

    说一定要安邑去和亲的是苏譢伯,突然转了话锋说不许安邑和亲的还是苏譢伯。

    苏饶只觉,怕这位曾也英明盖世的父亲已到了优柔寡断的年岁。

    这样想着,他心中不由多了一丝忧愁,却也生起一股欢喜。袖下的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的,紧紧握住成拳。

    “想什么呢。”苏譢伯囔着嘴说话,声音似是闷在了嗓子里一般。

    苏饶急忙上前,坐在了苏譢伯对面。他行了个礼后,急忙道:“父亲,怕此番难随您的意了!”

    “怎么了?”苏譢伯悠悠转醒,轻微摇了摇头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苏饶忙道:“将您教的话说了后,突然一位玄色深衣的侍卫闯入,给了吾王一牍密报后离去。尔后吾王话锋便转,说什么也要让安邑去和亲啊!”

    “密报?”苏譢伯双眼眯起,他自语:“直接闯入……怕是北境来的密报。”

    “那不就是夏国了?”苏饶故作疑惑道。

    苏譢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苏饶退下,也没再说什么。

    苏饶躬着身子退出了屋,自关门时的缝隙打量过苏譢伯,他深觉此番——他做的是对了!

    苏譢伯这一夜似老了十岁般。

    他孤身一人坐在榻上,看着传语堂的雕梁画柱,漆花贴金,就连最次的花斛也是银做的。

    地上更铺着大丹送来的染花皮毯子。

    苏譢伯双眼微阖着盯着右手边,千离曾坐过的位子。

    在这几时辰里,他被一名天命司来的女子说服放下对祖业的执着,而此刻似乎命运不饶过他,逼着他不许退却。

    “既然不让退,就不退了!”苏譢伯双目突的睁大,猛的乍起身子,披着的锦袍被无情抛下。

    手自一旁一伸一提,一柄长剑被他自坐旁的兵器架上抽出。

    剑刃出鞘,直指空无一物的对面,剑刃刺破空气……

    这一夜似乎人人都在谋划、都在窥探,让这夜在不少人心中长了许多。

    而眼见就要破晓,束阳行宫内一位婀娜多姿的温婉女子以坐上马车离去,往承恩门方向去。

    似乎昭示着,漫漫长夜终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