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到舱室安顿定之后,柳轻侯先就把柳寒光揪了过来,“真是他派你来护卫我的?胜春娘子就舍得你走?”
柳寒光还是老样子,人也不坐,就抱着剑靠窗站着,似乎随时都在准备跳窗,“什么‘他’?那是你叔父!他不仅派了我来护卫,还安排人在长安查探是谁要买你人头”
柳轻侯沉默了一下,“这也能查?”
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柳寒光好歹还能多说几句,闻问“嗤”的一笑,“现在并非乱世,你以为杀个人很容易?虽然未必能查的出来,但好歹总得试试。一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既然知道现在不是乱世,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于杀头的勾当?”
这一问,柳寒光没有回答。柳轻侯见状知道自己是问错了对象,算是白问了,“你们怎会到了花果山?”
柳寒光这回倒没沉默,“京畿各处盘查甚严,义父以为不应该轻易涉险,权且找个落脚的地方”
“胜春娘子父女可知道他的身份?”
柳寒光直接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白痴的问题甚至都不屑于回答。
柳轻侯被他怼了不仅没恼,反而感觉松了口气,“这就好!”
两人说完,柳寒光走后,柳轻侯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柳万洲出现在花果山真的只是为了寻个能暂避风头的落脚处?
如若不是,那他的目的又在哪里?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时,李二娘子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丫头手中的托盘上放着酒瓯、琉璃樽、一盘小冰鱼以及夹冰鱼的竹夹子。
二娘子粉面含笑,“硖石毕竟是个县治,好歹能寻到些波斯葡萄酿,我尝了尝味道尚可,你也试试吧”
口中边说,手上已开始张罗,很快一樽沁着小冰珠的鱼儿酒就摆到了柳轻侯面前。
二娘子对生活的讲究已经成了习惯,柳轻侯随之沾光不少,这直接导致车太贤被日益边缘化,长随为此还在柳轻侯面前嘀咕过。
端起波斯葡萄酿小呷了一口,柳轻侯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裴师说的不错,鱼儿酒还得看波斯人的,咱河东葡萄酿与之相比总还是差着些燥性。你也喝呀”
“这酒太凉,我倒是不太喜欢。平日里在家倒是富平石冻春饮的多些”
“这倒也是!二娘子,你此番真是到洛阳的?”
“还能骗你怎地?家叔父在洛阳为官,今年正值四旬整寿,父亲大人太忙,兄长在国子监读书也脱不得身,幼弟年纪又太小,就只能由我走这一遭了。”
李二娘子刚说完,随着进来的那个叫李遇的活泼丫头忽然插着补了一句,“我家小姐与叔老爷是同一天的生辰,都没人替她庆贺了”
“多嘴!”二娘子叱了李遇一句后,抬头看着柳轻侯,“到东都后,无花你若是有暇不妨也去看看,家叔父历来喜欢少年俊彦,你若去了必能博他开怀一笑”
柳轻侯看着眼前神色沉稳,眼神里却隐藏着的期盼的李二娘子,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前些天里两次遇险时她都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人非草木,也该为她做点什么了。
心念至此,点点头笑道:“好啊!你我刚刚同过患难,你的至亲大寿,于情于理我也该去贺贺。正好船工水手们想在洛阳采买些回乡要用的伴手,也不耽搁行程”
李二娘子粲然一笑,分明极为欢悦,“如此甚好”。
李遇吧唧吧唧嘴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