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候递来的茶汤苦笑叹道:“接连两日迭出大事,先是望海楼,现在又冒出周忠这个混账行子,不瞒柳老弟,愚兄现在的心思真是其乱如麻啊”
“五口之家难免逆子,何况偌大一个扬州。下官来扬州也不止一日了,此间的百业兴旺、市肆繁华、生民安居皆是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亦必将如实上奏”
刺史拱拱手以示感谢,“柳监察若真有心,不妨多说说漕运的事情”
“哦”柳轻候手中的茶盏放下了,“使君何出此言?”
刺史随即就倒起了苦水,言说扬州真是苦漕运久矣。
漕运之苦已无需多言,但凡稍有了解就都知道,地方百姓实已到了谈漕色变的地步,无奈扬州作为漕运起点必须承担漕运行徭的责任,就这一条地方官每年都是苦不堪言,也逼的许多百姓破产破家乃至从贼,昨日在望海楼行不法之事的恨天盟之所以能成声势,并多年屡剿不绝,漕运伤民正是根源所在。
二则江南漕粮从扬州起运,导致的结果就是每年都会有大量粮食向扬州汇聚,其量之大远非一州州衙所能承当,人力、物力、管理能力都勉强的很,所以才会出现今天周忠之事。
刺史倒苦水的目的至此已是显露无疑,两天里接连发生的两件事情都太大,无论如何他要找个说辞至少能为自己减过,但撇除这一层私心考量,其所言亦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