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脸色变的比俞判官更凝重,不过遍布血丝的眼睛里也能看到兴奋的光芒闪动,隐隐然如一只发现了大猎物的恶狼,“监察是想尽快突审完毕后把人转移走?”
“是啊。那些可是重弩,而重弩可是在扬州上的船,周忠出事的消息现在必定已经传扬开,不怕一万,就怕……”
正在这时,院中高大的乌桕树上突然传出一声夜枭的鸣叫,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柳轻侯与吉温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快去,非常时期,小心戒备”
吉温一溜小跑的去了,柳轻侯抬头看了看乌桕树,柳寒光悄无声息从树上溜了下来,“方才有人窥伺,被我惊走了,不过这应当只是个探路的”
“能看出对方的来路吗?”
柳寒光摇摇头,暗夜中的他全身紧绷,这是柳轻侯自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的样子。
“离天亮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赶紧换个窝子,要快!”柳寒光撂下这句话转身三两步之间就上了墙,又几个纵跃后隐身到了屋脊的暗影中消失不见。
柳轻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整个人都有些发怔,我靠,老子特么的穿的可是盛世,盛世上演这种戏码,搞你大爷呀。
心里疯狂吐槽,身上伴随的是肾上腺激素狂飙,刹那间柳轻侯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就连此前那一班衙役送回周忠后的回衙复命都引起了他极大联想。
虽然之前遭遇过几次袭杀,但那来的都突然,望海楼那次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提前预警的反而让他刹那间有些手足无措了,毕竟后世加穿越至今都只是个普通人,搞毛线哪!
不行不行,这样不对!
任紧张的情绪稍稍释放之后,柳轻侯约束住不合时宜纷飞的思绪强令自己镇静下来,而后快步动了起来。
这处院落左手处乃是州学所在,占地面积很是不小,晚上在此看守的是个终生未娶的老鳏夫。
老人觉少,睡的也轻,隐隐约约间听着明伦堂那边似乎有动静儿,责任心极强的老鳏夫不惧冬日严寒起了身,披着厚棉衣随手抓起身边的小锣前往查看。
这一看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大半夜的,明伦堂后的院墙上却搭起了梯子,一个人正在晦暗的月色下翻墙而过。
老鳏夫惊的嘴都半张了,提起手中守夜人必备的惊闻锣就准备敲,然则不等他敲响,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抢走了他的锣槌。
老鳏夫看着面前鬼一样突然出现的暗影,半张的嘴里咯咯几声后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别伤人性命!”柳轻侯极力压低的声音传来。
柳寒光放下被他急时扶住的老鳏夫,“他自己晕的”说完,身影几个纵跃就到了梯子处,在柳轻侯“别慌,这是我护卫”的低声提醒中翻墙而过。
很快,周身被绑死,嘴上也被堵住的周忠与王銲就被送了过来,吉温等人翻墙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当所有人都过来后,处理了梯子的柳寒光再度消失在了屋脊的暗影中。
柳轻侯合着吉温等人将周忠、王銲并那个老鳏夫抬进宽大的州学明伦堂后身上的内裳已经被汗湿透了,只是这时众人说话都屏着气息,哪里还能生火取暖。
又冷又紧张的熬了两盏茶功夫,就在俞判官低声斥骂扬州简直是无法无天的蛮荒之地时,几响尖锐的破空声从一墙之隔的夜空中传来。
这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却极强。支使吏李峰脱口而出道:“这是弓箭,听声音像是格弓射出来的”
说完也不等柳轻侯发问,他自低声解释道:“职下以前想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