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不满的瞅了母妃一眼,只是这个动作倒让李三儿脸上的慈爱越发明显了些,随着他一挥手,众太监宫女们应势退了个干净,屋中只剩一家三口。
李瑁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但心中的那股子念头还是支持他迎着父皇的目光开了口,“儿臣今日放肆是想向问问重弩一事,此事……真是我二王兄指使?”
李隆基脸上的轻笑消失了,脸色阴沉的怕人,一摆手压住欲要说话的惠妃,“你以为呢?”平淡的话音里带着阴沉的气息。
“我不信二王兄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瑁颇为澄澈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茫然、犹豫,乃至惶急,紧捏着双手迟疑声道:“而且我也不敢信,此事若是真的,不仅二王兄性命难保,五王兄、八王兄也必难幸免,我……”
不仅是说辞,就连脸上的神情都与昨晚相似,只是因现在面对的是父皇,他脸上的茫然、犹豫、惶急表现的更为明显与激烈。
李隆基静静的看着他的第十八个儿子,脸上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刚刚消失的慈爱回来了,并且有了浓浓的欣慰。“此事未有定论,朕已命人去拿王鉷,有了他自然也就知道答案。朕……也与你一样,不信太子会如此悖逆”
说话间李隆基站起身走到李瑁身前,看样子原本想摸摸他的脸,但最终落在的却是头发上,“八岁那年你跟朕说的悄悄话就是替老五求情,如今人虽然长大了,心性却是未变,很好!”
自打十三岁之后李隆基就从未对李瑁如此亲昵过,惠妃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刚落下,李隆基已扭头过来向她一笑道:“爱妃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十八子正为李,哈哈”
李隆基一直待到用过午膳后才走,心中欢喜无限的惠妃一送走他,转身就拦住李瑁,“你跟娘说,来时那话是谁教你的?”
“儿子昨晚去了柳监察家”
“柳监察?那个小和尚!张道斌”
本就在身边伺候的张道斌上前一步,“臣在!”
“要赏,要重赏!”
“是”
柳轻侯休完半个月的假期后又开始了京官按时上下衙的生活,上衙第一天才发现如今的御史台居然没主官了。
回炉重任御史大夫的崔隐甫还在回京的路上,原本坐镇御史台的中丞李林甫已高升刑部侍郎,御史台一下子进入了山中无老虎的状态。
虽则御史台一直有侍御史治事的传统,但侍御史毕竟不是主官,名不正言不顺也就不愿过多得罪同僚,只要不出大篓子,维持而已。
一帮监察御史们由殿中侍御史李寅看着,负责所有的业务交接。这是个阴沉沉看不透的人,柳轻侯不太喜欢他,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同僚关系而已,好在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双方倒也两得其便,各自轻松。
台内气氛轻松,柳轻侯正式上衙第二天交了巡按淮南的作业之后个人在职司上也轻松下来了。有吉温这么个能力超强的副手判官在,一应例行公务都被他料理的清清爽爽,根本无需费心。
由是,柳轻侯每天到衙点卯之后就干起了“私活儿”,三本奏章中的两本俱已上交,剩下的第三本,也即关于改革漕运的奏章经过长达半年的思考酝酿后也终于到了落笔成文的阶段,这就是他的私活儿。
李林甫有心招揽他的事情第二天到裴耀卿府时已经当面说过了,结果却引来裴耀卿哑然一笑,“李月堂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只想着把你带到刑部,就没想人去了怎么安置?”
柳轻侯也没想过这事儿,此时听裴耀卿一说还真是啊,刑部虽设有四司,但人事安排上的品秩落差很大,四司郎中是五品,佐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