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说着赠别场面话的时候,柳轻侯听到了一个新消息,监察御史黄干黄伟长被大理寺带走了。
柳轻侯初到御史台时就是这个黄干对他最亲热,闻言很是吃惊,“大理寺可是专办重案的,黄伟长为何被抓?”
几个御史同时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张真略放低了音量道:“此事当真蹊跷,某听昝侍御史说就连崔大夫都不知道原因,大夫为此颇为恼火,直接找上了大理寺卿正,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行了,张高台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那张真嘿嘿一笑,“结果当天下午崔大夫就被叫进宫里被至尊狠狠斥责了一顿,自此连黄干的名字都不再提了。依某看来黄伟长必定是干犯了天大的案子,只不过那案子现在还揭不得罢了”
柳轻侯闻言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这时另一个年纪更大些的御史见那边众士子都在往这里翘首而望,许是觉得话题太敏感的缘故,转了话头一叹道:“圣僧,你今天这一走真是好大的阵势,瞅瞅那边,数年前张博物离京的时候场面也不过如此吧!哈哈,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咱们御史台出身的将来也能主盟文坛”
御史台权重却也人憎鬼厌,众御史对此心知肚明,闻听此言尽皆大笑。正笑的开怀时,就见后方一骑快马拖着烟尘滚滚而至,到了十里长亭处时翻鞍落马报说家主人李刑部来送,请状元郎稍待。
众御史抚掌而赞,“老长官来了”,“中丞毕竟还是重情分的,状元郎你虽离了御史台可万不能忘了老哥哥们,需得向中丞好生学学”
柳轻侯除了点头称是还能说什么?
那边众士子引颈而望中李林甫骑着马到了,与他并辔而行的还有一人,稍一走进当即便有御史认出道:“是李工部,状元郎,泰山恩深,还不速速迎上去”
柳轻侯迎上前去向两人见礼,二李明显是诧异于十里长亭处送行的人怎么多到了这等地步,李清臣毕竟是担心女婿,没等到他见完礼,甚至人都还没下马先已问道:“贤婿,这是……”
柳轻侯苦笑着将事情原委说了,李清臣听完神情轻松下来的同时看向柳轻侯的眼神愈发的慈祥乃至于慈爱了,因近视而有些西眯的眼睛再度扫了士子群一遍后用很是无奈的语气对李林甫道:“月堂,你看看这些士子真是瞎胡闹嘛,某这劣婿才刚过弱冠的年纪,怎么禁得起他们这般高抬?真是胡闹!”
李林甫翻身下马,看着李清臣笑道:“若无花都算劣婿,那这普天之下哪里还有闺阁能嫁之人,工部此言真口是心非也”
李清臣嘴上说着语出至诚,眼睛却西眯的更厉害了,明显是李林甫这番话让他很受用。
三人说了几句,又引荐了几个御史后,李清臣自上车与女儿说话,李林甫示意柳轻侯到了一边。
两人私语时,李林甫开口就是骂:“裴光庭真匹夫也!他要不是裴行俭的儿子能轮到他入政事堂?现在居然循起了资序,老匹夫!”
柳轻侯这还是第一次听李林甫骂人,心中相当无语,暗道你都给人戴了那么绿一顶帽子,还要怎地?
李林甫骂过之后才问:“你怎么会到了硖石?”脸上神情甚是疑惑。
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会连朝廷要变革漕运都不知道。柳轻侯心中一转便即决定直言相告,李林甫吏干之才或许有限,但走门子却是当世顶尖高手,其中内幕他只要动了心思必定是能知道的,现在瞒着殊为不利。
李林甫现在尚处于劣迹未彰的阶段,柳轻侯应对他的策略是能拖就拖,若非逼不得已能不破脸还是不破脸的好,说穿了就是虚与敷衍四字而已。
“至尊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