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常只说明他是要支开谢四仪,在当下前往陕州的节骨眼儿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轻侯蓦然一笑间高居于小白龙身上的腰背瞬间挺的笔直,脸上不仅不见紧张,反倒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这趟陕州之行倒有些鸿门宴的意思了,我去会会他们,硖石就交给你了”
说完双腿稍一使力,小白龙长嘶声中如箭射出,柳轻侯辞别前来送行的吉温后直奔陕州而去。
短短四十里距离,刚过午时就到了。王昌龄已在州城门口等候,“使君等人在陪着许员外郎”
柳轻侯闻言不在意的笑笑,想起了自己巡按扬州时的情景。刑部虽没有御史台听着那么威风,但五品员外郎可比八品的监察御史大多了,再则自从贞观朝太宗时代开始,刑狱就是地方官员考功的重要内容,任谁也不敢怠慢。
“无妨。杨县尉,一起走吧”
同行的杨净正上前与老县令王昌龄见礼,听到招呼婉言拒了,只说不打扰他二人叙旧,稍后自去州衙会合。
王昌龄看着杨净进城的背影,蹙眉对柳轻侯道:“我怎么感觉他与你有些生分”
“人各有志,谁能管的了。走,进城。”
中午吃饭是王昌龄安排的,边吃边聊,柳轻侯自然问起了许明远来陕州的目的,王昌龄言说其人到后话说的不多,瞅着却是崖岸高峻,一张黑瘦的脸冷起来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柳轻侯听到这话脑海中不期然想起许明远在醉梦楼左拥右抱的场景,他崖岸高峻?这还真是个笑话。
然则笑是笑不出来的,许明远此刻的改变越大,越是说明其人来意不善哪!
下午要到州衙会议,午餐就循着官衙的会食制度并没有上酒,草草吃过之后两人到了州衙。刚刚坐定未久,江使君、佟别驾、许明远、陈司马鱼贯而入,最后面跟着个杨净。
柳轻侯看了杨净一眼,人已起身向诸位上官见礼。刺史江浩、司马陈吉表现正常,倒是那别驾佟征神情甚是冷淡,柳轻侯知道他与王昌龄不睦,也只草草一礼而已。
佟征见他怠慢,本就冷淡的脸索性直接垮了下来,柳轻候只当没看见。
倒是王昌龄刚刚才品评完崖岸高峻的许明远面对柳轻侯的见礼一脸轻笑,“硖石自前隋以来就是漕运咽喉,就为这百余里的梗塞,百余年来不知使多少名臣大匠望山兴叹,柳县令才到硖石多久就找到能绕开三门险滩的山道了,啧啧,真真是干才了得啊”
“坐下说,都坐下叙话,来呀,上茶汤”
刺史江浩招呼着众人坐定之后,柳轻侯笑对许明远道:“诸位上官在座,下官哪儿有什么干才,不过是侥幸罢了。四年前,陕州曾有过一次大地动,地动的中心就在三门山,这条山间直道就是那次大地动后才出现的,说到底还是天佑我大唐”
在座众人虽知柳轻侯发现了三门山中直道,但这直道的来历却是第一次听说,也算就此解了惑。
江浩一拍座椅扶手赞叹声道:“柳县令说的不错,果然是天佑我大唐,四载之前某虽还未赴任陕州,但大地动之事却也是听过的。因为此事,时任首辅张燕公还上过请罪表,就连至尊亦为之茹素月余并尽罢宫中歌舞宴饮,不意其中竟有如此变数,果然是天心难测啊!不行,此事某必当上奏朝廷以报祥瑞”
山间直道刚发现还没开始用,江浩就来收割第一波功绩并邀宠天子了,这官场功力真是刺史果然就是刺史,只是这时候谁还能反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