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有几成把握?”
柳轻侯只是稍一沉吟便直接给他交了底,“尽剿三门山群匪那是不可能的,但要攻下花果山,乃至将硖石众匪尽数驱赶出境倒有八成把握”
“有此足矣”吉温说完起身要走,他等了这么久原来就是要问这一个问题。
柳轻侯不得不感慨历史上的吉温之所以能得李林甫信重绝非幸至,这人不仅能力强,还特别知机,该问的定要问个清楚,但不该问的绝不多事,这样的下属谁又会不喜欢呢?
“官仓的事情怎么样了?怕是用不了多久检查的人就该到了,如今这朝廷里可还有一位张大使臣在”
“县尊尽管放心,就是即刻来查,我硖石也是账目清楚,仓粮明明白白,一斗不多一斗不少”
吉温说完见柳轻侯还要说什么,摇摇头道:“县尊大可不必为这些事操心,县衙中一切有我,大人只需专心剿贼事就好,这才是咱们此来硖石的根本”
柳轻侯满意的叹息一声后啥也不说了,只是给吉温翘了一根高高举起的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王昌龄匆匆辞行后返回陕州,别驾佟征比他晚了大约一个时辰,原本看似有意留在硖石的许明远不知为何改了主意,与佟征结伴而行。
他们走后柳轻侯重又陷入了忙碌,召集民夫入山事宜虽然放慢了节奏但安排的愈发缜密,除此还要为即将到来的镇军准备营盘及协调诸事,一点儿都不得闲。
他忙州衙更忙,调集镇军、准备辎粮军械,一时间陕州上下人喧马嘶,整出好大的动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中。
由是,前状元郎柳轻侯即将独领大军之事引发一片热议,尤其是当今圣天子在用人上好出将入相的背景愈为热议推波助澜。
对于消息传开后的长安百姓而言,此事可称喜闻乐见。文能提笔中状元,武能跨马安天下,这样的戏码听着就给劲。无花僧籍属京兆府辖下的蓝田县,这就是长安自家人,遑论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大家可都算见证者,如今眼瞅着同乡状元行将露出文武双全的气象,谁不要支持?
一时间,硖石、三门山匪患成为西京茶余饭后闲聊中的热门词汇,只要是好凑热闹的谁张口都能说上几句。
市井间是外行人看热闹,皇城里可就是内行人看门道了。听到消息后对硖石稍作了解,这就品咂出许多不同寻常的意味,自然也就不会有坊间百姓的乐观。
一州主官中有刺史,有别驾,有司马,论理来说镇军的统兵权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到一个辖县的县令手上,但这事偏就在硖石发生了。事反必妖,而反常的妖异之事总是给人不祥之预感。
由此再对三门匪患深入一了解,这种不祥或是幸灾乐祸之感就更强烈了,原来三门山是这么个地形,其匪患更是绵延已达百年,状元郎啊状元郎……
议论正热的时候,陕州刺史与刑部主司员外郎前后脚入京的奏章又狠狠添了一把火,皇城中的内行们从这两本奏章里找到了反常妖异的根源,也将不祥及幸灾乐祸彻底给坐实了。
原来是赶鸭子上架!
内有纷争,官司都打到政事堂了;外有难以逾越之地势,百年难剿之悍匪,兵法中必败之因都已占全,这仗还怎么打?
柳轻侯自“相见时难别亦难”声名鹊起以来,便一路顺风顺水,出任硖石县令看着虽是小挫,但三门直道一出,谁都知道这是个金不换,只等漕运改革完成论功行赏时必将又是一飞冲天。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