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琅定定的看着沈睿,眼角含笑,檀口轻轻开合。“兄长说笑了,妹妹不过一介女儿身,能做的也不过是不让沈氏丢脸罢了,”声线也变得酥软绵柔,勾人心魄,诱得人将心都捧出来,为这一份魅惑的轻灵奉上献礼——
“比不得兄长仕途无量,为沈氏一族撑了门楣。”
坐在一侧的阮姨娘听着这话,呼吸一窒,心脏狠狠地跳动着,被紧张与恐惧包围。
她知道,这是蛊惑。
她知道,如果沈睿露出丝毫的渴望与野心,那么沈元琅就会为了沈元珩,像一个猎者,将沈睿、将她的孩子扼杀。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潜在因素的蛰伏,威胁到她兄长的地位,威胁到她兄妹三人的地位。
阮姨娘心中波涛暗涌,面上依旧不显半分。大力的呼吸着平复心情,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大姑娘说什么呢?睿哥儿才几岁,哪里就有光复门楣的本事了?珩哥儿才是呢,这些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这次回来,定能得到圣上嘉奖。”
阮姨娘的声音打断了沈元琅对沈睿的试探,也让沈睿从蛊惑中清醒过来。沈元琅敛了笑颜,眸色一凉,眼神似刀子般射向阮姨娘。
看了许久,勾起凉薄的笑,“姨娘逾矩了。”她顿了顿,“姨娘可别忘了,我们这次赴京,是来奔丧的。嘉奖二字日后还是不说为好,哥哥担不起。毕竟圣上的心思可不是你我可以猜度的。”
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说“姨娘的衣裳还不错”一样,话锋却蓦地转向尖利。听得阮姨娘长睫一颤,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她一时想接沈元琅的话,让沈睿莫要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情,就故意称“珩哥儿”“睿哥儿”,这本是家中长辈才能唤的称呼。她虽比他们高一个辈分,却也只是个妾,说白了就是个厉害些的通房,公子小姐身份比她们不要高的太多。对于府中的庶子女来说,就算是生母也不能太过亲近,不能称之“母亲”,只能随着众人喊“姨娘”,免得轻慢了当家嫡母。
当今圣上明尧帝与发妻周后伉俪情深,传为一段佳话。可惜红颜薄命,承德四年,周后产女仙逝,金陵城守孝三年。
自那以后,明尧帝尤其重视尊卑贵贱。找了几位宠妾灭妻的官员革职查办、遣返回乡来杀鸡儆猴,引得整个大越世族肃清后院,也引起高门贵族嫡长为尊的风气。
她一时情急,只得故意出个错引来注意,也不知大姑娘口中的“逾矩”是直呼公子乳名还是揣测上意。这初到金陵,怕是引起了沈元琅的不满与注意吧。但愿、但愿那位公子能快些……
阮姨娘凝住心神敛下眉眼,“是妾失言了。”
卢氏坐在高位上,冷眼瞧着沈元琅摆出的一副嫡女架子。旁观着沈元琅对沈睿母子的试探,持不置可否的态度,甚至还希望看见沈睿与沈元琅兄妹挣上一挣。必要时也会推波助澜,反正她是不介意做那烧起来的第一把火。
沈元琅没有回应阮姨娘的低眉顺眼,只是看着堂上“永结同心”那块匾,长睫在如玉的脸庞上留下鸦青的投影,薄唇轻抿着,也不知在思衬着什么。正当卢氏欲开口时,沈元琅偏过身来向她浅浅一拜。
“母亲,琅娘有些疲倦,就先回芜蘅院了。”说完便盈盈退下,将卢氏的话堵在嘴边。
卢氏出乎意料的怔了怔,看着沈元琅的衣角被遮在门外,突然感觉猜不透这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心思。
在与沈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