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琅见她紧紧拧着眉头的样子,啼笑皆非道:“回郡主,这是庶妹沈悦。”又小声嘟囔:“说得跟真的一样。” “做戏做全套嘛。”姜雎抛她一个媚眼,笑得奸诈。“哦,原来是卿卿的庶妹啊,难怪本郡主没见过呢。”这厮还将“庶妹”二字咬得颇重,气的沈悦唇瓣发白,几尽咬碎了一口银牙。
还说什么难怪没见过,不就是只与世族贵女们打交道,不记得她这个身份卑贱的庶出吗!暗戳戳掏人心窝子的本事倒和沈元琅一个路子。沈悦也是从小被气惯了的,又知道面前的少女是她惹不起的主,故而咽下一口恶气,深吸一口气抬起笑脸,勉强道:“郡主也是贵人多忘事,不打紧不打紧。”
姜雎心生不耐,心中暗嗤,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这都摆明了不喜她还紧巴巴黏上来,当真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不顾沈悦的奉承。挽了沈元琅的手就往前走:“卿卿,我们去那边看看。”
反正她阿娘是公主,她阿爹是清河伯,她哥哥是清河郡王,她自己还是清河郡主呢,偶尔刷刷小性子也是可以的吧。虽然她阿爹阿娘平常教育她要懂礼知礼,但凡事也不能苦苦委屈了自己呀。
沈悦怔在原地,恨恨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抿紧着唇攒紧着拳,逼回眼眶里的湿润感。又想起之前大夫人对她说的一番话,要她好好巴结这个金贵的小郡主,咬咬牙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沈元琅。
姜雎。
今日的羞辱我沈悦必将逢数报回,定将你们这些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鼠辈踩在脚下!金尊玉贵如你们又怎样,不过就是在奈何桥上选了一条通畅的路,老天爷向来公平,我沈悦愿以寿命起誓——
吾功成名就之时,便是汝碎尸万段之刻。
当沈悦立下最毒的誓时,这边姜雎正亲亲热热与沈元琅聊着。“诶,你说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糟心事儿怎么这么多。”
“嘁,还说我呢,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这辈子被人宠着爱着当个金疙瘩养大。”沈元琅撇撇嘴。
其实她说的不错,姜雎这十几年,就是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任何风浪。托生在公主府那样显赫的家里,爹娘哥哥抢着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当个玉菩萨供起来。驸马专情,公主地位稳固,也没有什么姨娘庶子招人心烦,倒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
四月初五。
春风得意。澄碧的天幕上嵌着一轮璀璨华贵的红日,瑰丽的熠熠发光,浮云像碧海上的孤帆游荡。远处的山峰含黛,温软的和风送暖。
沈元琅走至府门,发觉已有玲珑身姿裹着鹅黄四喜如意披风俏生生站在那里,以为是姜雎正欲出声。却见沈悦转过身来,轻唤“二姐姐”。娇嗔:“二姐姐可算来了,妹妹可等了好一会儿呢。”
“你…要出门?”沈元琅疑惑道。也难怪她认错了人,沈悦今日拾掇得颇为正式。身着荷色襦裙内衬交襟,腰间挂着珠串坠子,领子上缀着几颗松青珠子,耳垂上一对瓷白兰花珍珠,衬得人肤白如玉,清丽俏皮。只是乌发上插着的的凤钿合金钗流光溢彩,却太过贵重,平白添了几分老气。
沈悦眨巴着水眸,含着希冀与恳求,小心翼翼道:“二姐姐不是要与郡主去游湖吗,带上妹妹可好?”复又咬唇,好一幅乖巧顺从模样。
沈元琅菱唇轻抿,心中暗嗤,这家门口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