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欢紧咬下唇,向沈元琅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奴婢愿以性命起誓,若有半点不忠……世代为娼为妓,不得善终。”
沈元琅明眸明明灭灭,打量着面前恨意凛然的人。轻笑一声:“起誓什么的,都是虚的……听说,你有一个七岁的幼弟?”凤眸微挑,闪动着狡黠的光。“你若把幼弟交到我手里,我也可以护着他不让夫人的人发现,你不是也能忠心不移的替我办事吗?”
司欢双肩轻颤,垂颈敛眉,一时拿不定主意。
沈元琅见罢,温和道:“这也是需要诚意的,若是这点诚意都没有,我又怎敢用你?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也是这个道理。”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保证我弟弟的安全。”司欢贝齿紧咬,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元琅。
“痛快!”沈元琅笑得明媚,仿佛是听见天大的喜事般,“你想如何?”
“我想……成为姨娘。入住菡萏院,让大夫人、让崔嬷嬷、让以往对我嗤之以鼻弃如敝履的所有人都堕入阿鼻地狱,不得好死……”只见少女黝黑的眸中难掩滔天恨意,脸庞低垂却是充满不甘。
“姨娘?”沈元琅正了身子这丫头竟是想做姨娘,成为父亲的妾室。要知道,她的年纪也没比我大上几岁。若说只单单为了报复卢氏,就搭上自己甘心做妾,那这代价也忒大了些。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现在的女孩自小就是这般教导着。如此看来,这司欢也不完全是诚心来投靠,至少自己的私心还是有的。
“你可想清楚了?一入侯门深似海,这朱红门里头的事情可不是你能想象的。”沈元琅话锋一转,审视的目光直直照向司欢眼底,似是探察她的心思。“还是说,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攀上侯爷,出人头地。顺带着……”
“二小姐不必费心试探。若说我没有一丁点的私心,我自己都是不相信的。您身在侯府,自是金尊玉贵不识人间疾苦。”未等她把话说完,司欢就率先开口接了她的话茬。见沈元琅面有不虞,她徐徐说道:“那种没饭吃没衣穿的苦日子我过够了。在大夫人脚底下匍匐求生的日子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我要成为主子,我也想尝尝高高在上被人捧着奉着是什么样一种滋味。”
她后面的一番话,几近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语尖的狠厉与不甘让沈元琅暗自心惊。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若是什么都没了,自然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倒是个有野心的。沈元琅歪着头,散漫道:“我能给你创造机会,但能不能成为姨娘,能不能得到恩宠,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话毕,又蹙眉道:“你还是改回锦竹吧,你那名字我不喜欢。”
达成愉快的协议后,沈元琅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面上的不耐与郁气是遮不住的。“把她弟弟送到岁山馆去吧。”沈元琅语罢便看见舜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想说什么?”
“小姐,您真要让那个锦竹当上姨娘吗?”舜华一直不解,锦竹长了一张与先夫人七分神似的脸,小姐若是借此让她当上姨娘,心里也必是不大舒坦,何况侯爷也是会不高兴的吧。
沈元琅知道舜华在想什么,但这样恨卢氏而且有本事反击的人并不多。往自己父亲的后院里塞女人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她没回答舜华的话,只是敛了眼睑,悠悠思衬。“过几日向辅国公府递张拜帖过去,就说去拜见外祖父与舅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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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舜英在自家小姐乌黑的眼圈上细细抹着粉,絮絮道:“小姐昨夜莫不是整宿都没睡,今儿这脸色可真是不好。”
“昨天刚刚发落了菡萏院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