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便是没能护住隋穗。这悔恨尚待查明,他暂时只能避人耳目躲在北城。
宋明颂发呆半晌,最终重新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宋明颂皱眉,起身拿过外套,往楼下去。
小姑娘从来不在外面留宿,她搁不下她的母亲。一定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
岁岁软绵绵地坐在床上,泪眼朦胧。
资临穿戴整齐。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拆礼物的大龄儿童。
岁岁擤擤鼻,愤愤感慨。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如此深,人前高冷傲气,社会精英,人后斯文全无,像未经驯养的野兽。是了,就是野兽。一头大尾巴狼。
她拿出她匆忙写好的纸条,瑟瑟发抖递过去:“白纸黑字,你得签个名,经此一夜,我们两清。”
资临低头一瞥。
临时撕掉的半张纸条,少女字迹清秀,语气幼稚。
朝岁岁不欠_____任何债务,______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挟朝岁岁,此约定即日生效。
她将笔递给他,他贪恋地看一眼。白嫩纤细的手指,他还没有含过。
“你签了它,我就乖乖听话。”男人都不可信,没有人可信,横竖她不吃第二回亏。
资临轻声嗤笑,拿过笔。
她念他的名字:“资——临——”
资临心里一痒。
懵懂的少女音。甜。软。娇。
他将纸条叠好,塞到她手心,半哄骗半命令:“再叫一声。”
“资——临——”
他点点她的鼻尖,“不对,该叫资先生。”
少女握紧纸条,眨着眼看逐渐贴近的男人,意识到什么,猛地一下将眼闭紧。
又要开始了。就这一次而已。
她不怕,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怕他。
他的悠然自在和她的紧张兮兮形成鲜明对比。
岁岁强忍着恐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他:“资先生,你应该不会杀人,对吗?”
他轻轻笑出声:“怎么,我像杀人犯?”
岁岁颤着眼皮缓缓睁开,黑暗中资临的眼亮得犹如两斛黑水晶。他在解她脖子上的白色蕾丝蝴蝶结。
不止脖子,她的手上,脚上,全都系着蝴蝶结。
岁岁:“像。”
男人勾住蕾丝往指间缠,声音缓慢,像是在回想什么有趣的旧事:“我的心理医生曾说,我若不是明家的外孙,一定会成为连环杀人犯。”
岁岁血液凝固。
少女害怕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逗你的。”这三个字,才是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