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录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集市,视线根本没看方海,随手指了指傅云生手里提着的袋子:
“她要来卖毛线团。”
傅云生有点窘迫的揉了揉鼻子,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对于这件事情没什么经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摊位,只能站着吆喝,好在方海大方,一下子就看出来傅云生的窘迫:
“哎呀,毛线团啊,放在我妈的摊位上,你自己守着就行。”
方海比商录好说话多了,人也热情,几下把傅云生带到自家的摊位旁,让第一次做生意的傅云生学着她的样子吆喝叫卖。
明明有一腔热血的傅云生到了这个时候却怂了,站在摊位边搓衣服,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见别的小贩说话利索妙语连珠,自己却连背诵个课文都结巴,心里越发羞怯紧张,安安静静的站在摊位便当个小雕塑。
商录了解她的脾性,看她像只猴子一样缩在这里,便知道她又怂了,一边抽烟一边笑话她:
“你可是要靠毛线团发家致富,傅云生,口号喊起来!”
商录越是在她的身边说风凉话,她越不好意思开口,最后恼羞成怒,狠狠甩给商录一个大白眼:
“你有本事……你叫……你叫……”
商录拿了个毛线团踮到手里,响亮的吹了个口哨:
“来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五块三个的毛线团,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嗓音清亮的商录像个活招牌,自信斐然的站在她身侧,把手里的毛线团玩出了花样,这样大方响亮的口号声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围观,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女生看商录长得俊俏,和他扯起了话题,问他是那个村的,姓什名谁。
傅云生全程就站在他的身侧,像一根甘草,突然间看着几个女生八卦,耳朵都要竖起来,用余光往商录那边瞟,心里却在心里骂起了那几个女生:
作为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矜持,一点都不文雅,这样的商录怎么会喜欢?
可是啊,商录哪里是省油的灯,几句话就把自己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都传播出去了,甚至也包括自己是拐卖来的事迹也倒的一清二楚,身在花丛中的商录款款而谈,眼眉如画,哄的几个女生脸红心跳,不会织毛衣的姑娘们也愿意掏钱买毛线团。
看着花花公子一样的商录,傅云生脸都要气绿了,默默抬手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骂那群女学生开放,一边又恨自己没有伶俐的口齿,不知道如何讨的商录的欢心。
她那时候还未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被一旁的方海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看方海给自己倒水,默默的接过去喝了一口,方海很满意的说了一句:
“我自己弄的酸梅汤,味道怎么样?”
酸梅汤很甜,傅云生忍不住一饮而尽,笑起来:“好甜。”
两个人就着酸梅汤谈论起了做法,正说道兴头之上,傅云生手里的碗突然被商录抢了去,这人就着她的碗倒了一碗酸梅汤,喝的咕咕作响:
“我这里口水都说干了,你倒好,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十四岁的傅云生哪里知道什么情爱,听到这话耳根子都红起来:“商录,你有病,你瞎说。”
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会儿,傅云生正要投降,身侧突然响起了女学生的清亮嗓音:
“十月初三是艳阳,赶集遇到心上郎
妹唱山歌把头开,还望哥哥把我望。”
女学生群里的领头姑娘天性大胆,看商录不理自己,拿了方才买的毛线团织起来,一遍织,一边唱,那模样和影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