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人很快就把我送到了宋怡抢救的医院。恰好,那是我上班的地方,不需要问别人,我就轻易地找到了急救室的位置。
宋怡的家人我见过几次,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宋怡的父母。
宋怡是他们家唯一的一个孩子,从小都是被捧着手心长大的,从来都没有受过多少的委屈。
她任性,也善良,随和,却也爱重视感情。
在来的路上,我不止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她是故意要跟车较劲儿的。
“叔叔,阿姨,宋怡她怎么样了?”
“晚晚,你来了。”宋阿姨红着眼圈看着我,“小怡她还没有出来。”
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那么久?”
宋阿姨摇了摇头,双手捂着脸靠在宋叔叔的怀里。
急救室的警示灯熄灭了,紧闭的门终于从里面往外打开。疲倦的医生一边脱下口罩,一边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
宋叔叔皱着么头“医生,求求你,再救救她!”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在他的身后,护士们推着一床惨白的床铺出来。
白色的床单微微隆起,连那张可爱的脸也毫不放过地掩盖着。
宋阿姨听到这个消息后,腿一酸半跪在病床的旁边,不敢置信地伸着颤巍巍的手拉开了白色的床单。
就是这张面孔,我们没有认错,医生也没有搞错。
除去脸上的血迹,至少现在的她闭着眼睛,再也感觉不到痛苦。无论是身上的,还是心里的,再也感受不到。
宋叔叔抱着悲恸得昏迷过去的宋阿姨,目送着宋怡的离开。而我只是一个人,不知所措、无所依靠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夜深了,安静得让人不敢呼吸。
再一次亲眼目睹死别,而且她还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的心就像是被沉重的碎石压得无法继续有节奏地跳动。
宋怡已经被送去了冰冷的太平间,宋叔叔抱着昏睡过去的宋阿姨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忽然觉得此时的空气很冷,一阵阵无处可避的风粗暴地刺激着我手臂上的每一个毛孔,让我感到一股从心底里冒出的寒气。
我双脚发麻没法往出口挪动半步。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拿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
或许,喜欢秦深并不是偶然的。
正当我陷入无措与悲伤中,秦深的电话打来了。
“晚晚。”
“秦深……”我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哽咽着,但我还是把话完整地说完了,“宋怡她死了。”
死,是一个沉重的字眼。
我不想用“走”这个字,因为我知道宋怡跟我妈妈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们是真的死了,永远地离开了我。
“晚晚,还有我在。”
“嗯……秦深,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永远都不要。”
“好。”
我蹲在走廊哭了很久,久到我都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样停止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洁白的一片。
这是哪里?
扫视了一圈,直到一股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钻入鼻孔中,我才知道自己在医院。
我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