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房间里安静到克里特怀疑是否还有人陪着他一起吃饭。许是觉得不自在,克里特将茶杯移到离嘴巴稍微远的地方,悬空托着把手,腾出精力来,抬眸去看对面的人。
珞宁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谦和儒雅,跟克里特这种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珞宁想起克里特说话的声音和态度,脑海里能与之匹配的大概就是国内那些放荡的富二代们,仗着自己老子有钱,就把钱和权挂在脸上,每日连脸都舍不得洗了!
坐在地下的手,按了录音笔的开关,在克里特不明就里的问:“da,你怎么不说话了,怪奇怪的时候”把录音笔放到桌面上。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克里特的内心向外滋生,而这时不知道房间里从哪里窜出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这些人个个体格健硕,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他们从后面冲上来,将克里特从椅子上提起,丢到地上,而后上去几个人牵制住他的胳膊,让他以罪人的姿势跪在珞宁面前。
“da,你这是什么意思?”克里特抬起的那双欧洲人的深眼睛里瞪着凶狠的光,很想冲上去,但奈何动弹不得。
珞宁的下颚线紧绷,窗外的光线拢在他脸上,明明完美如精工雕刻的颜值,却没有一丝的温度。他把双手扶在两侧的把手上,推开起身。
两步走到克里特跟前,而后蹲下,近距离时,他的脸上还带着先前温文谦和的笑,只像是个贵族绅士,温润的眉目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但后来,克里特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眼睛的冷却,席卷嘴角的笑容,以最快的速度冰封。
这样快的变化让克里特无端感到恐惧,全身的寒毛不由的竖了起来。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或许自己已经掉到了别人事先布置的局里面去。
他的那双深凹的眼皮,连带着眼珠子一起转动,为数并不多的睫毛像被拔的不剩下什么毛的孔雀,垂眸间,就那么一闪一闪的,这段时间里克里特脑海里迅速划过跟珞宁相关的背景资料,英籍华人,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中国移民,毕业于俄亥俄大公立学法律专业毕业,回英国后多在政界活动。
这是手下人给他查到的所有资料,并且他还亲眼看见,在他的ins上多次出现于当地官员合影留念的照片。克里特突然恍然大悟——造假的!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敢骗我!”克里特呲着牙,凶狠的瞪向珞宁。富二代就是有那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无畏的本事。如此呲牙咧嘴,反正你也不敢惹我的心态。
珞宁伸手出去,擦过克里特的左侧脸颊,忽然手心一翻,用手背扇在了克里特的脸上,并且慢悠悠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讥讽,像是念字一样念出:“富二代”三个字。
真是够丢人的,这些人。
一切都是连贯性的动作,珞宁从西装内侧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直直抵在克里特的印堂上。冰冷的枪口抵着微热的皮肤的那一刻,克里特打了个冷颤,接着浑身抖了起来,若非是后面还有人制服着,从他们那里借了点力量来,克里特现在怕是已经瘫了。
说也奇怪,查理家族人人配枪,他也曾持枪杀人,但有一天枪口对准他头上的时候,他竟然能吓成这样,完全不像一个是人命如草芥的人。
求饶是本能,当克里特开口求饶时,珞宁只听得不耐烦,打断了他:“克里特你知道你要杀的那个女人是谁吗?”在克里特仍旧反应不过来的目光中,珞宁一字一顿,似耐心的教导:“她是我妻子,你要杀我妻子,那我杀你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话里充满了揶揄,好像事不关己的聊天,那样的语气好像在说,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