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里,忽而有着人影晃动,还不及旁人从窗外看清什么状况,就只听屋里传来了丁玲桄榔的磕碰声。
门吱呀一声被人大力拉开,带动着的劲风居然使得正盛的泼天雨水都未能占得上乘。反而是朝着屋外的长廊上溅了一地。
连带着,等在外间的华和王三水都未能幸免。
“儿?”那跌跌撞撞着,几欲翻倒在地的人影正是凌,饶使华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容貌。
“这怎么回事?”华的面色有些难看,一边伸手去扶住了行为反常的凌,一边将满肚的疑惑都投问到了王三水的身上。
可王三水也无辜得很,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来自于京都的小师妹一向乖巧伶俐,尽管之前曾把他噎得哑口无言,可那也是事出有因。
像今日这般,蓦地就魔怔了,说实话,他都有些后怕:“我我也不知道,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啊!”
“行了。”华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是客的自觉,一张口就打断了王三水接下来的絮叨:“你先闭嘴。这事不简单。”
别说是王三水这个名义上的师兄未曾见过,便是他这个巫医对此情形都是闻所未闻。而联想道士屋中的情况,似乎有什么推测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切都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仓皇之中,凌别到了脚踝,可这身体上的痛楚却仍然未能阻止她状若癫狂的举止。
一排洁白色的贝齿咬在了没有什么血色的下唇上,硬是挤出了一星半点殷红欲滴的血珠来。而此时的凌却似乎对这种痛觉毫无所觉,又或者是她觉得,能够用这种伤害式的行为来减少些内心莫名的慌乱以及恐惧,便是值得了。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华都没有心情去多做揣测。他只用圈起的两只手臂来箍着凌,试图能让对方冷静下来一些,并且还不忘朝着一旁早已吓呆的王三水大喊了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啊!”
“哦哦。”用王三水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学问的山野村夫。遇事都只有常常傻眼的份儿,就不要提能临时做出什么对策来了。
饶使他心内对华这个自视甚高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也还是十分娴熟地应声上了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禁惊觉,自己可真是争做喽的一把好手。
而对于凌来说,她已经无法分心再去应对眼前的状况,在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滚带着经年累月所积存下来的所有情绪。
正是这份无法负担的情绪,快要把她压垮了。隔着上千年的光阴,可有些东西却仿若置身其中般的感同身受。还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心内是火烧火燎般的焦躁与不安。
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在旁人眼中看来是走火入魔了的凌甚至抓下了几缕头发丝来。但即便如此,都未能唤醒她一些些的理智。
王三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觉得自己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可此时却派不上什么用场,不由地六神无主了起来:“不然,不然把她拍晕吧?”
华的眸子低沉,里面好似是狂风暴雨来临前最后积蓄下的冷静,他只冷冷地答了两字:“不可。”
若真是所谓的疯魔倒也罢了,他现在所做的这般努力,还不如用掌刀劈下来不省人事要来得痛快。可凌现下的状态,分明不是。
华甚至不清楚,如果他贸贸然地打断了凌与抚宁之间的那种争夺,究竟是不是一种助纣为虐。
晚秋的夜里,山间的夜雨一遍遍地冲刷着满目所见。明明是深入骨髓的瑟瑟凉意,可在如此情势的冲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