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他搬到书房来,诸淮还要让风芊风绮来服侍他,她心里的难过更甚,原本正在帮他收拾笔墨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站得离他远了些:“你答应她的事倒是记得清楚。”
“我从没答应过你不要孩子。”
墨云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几乎是立刻回答了她。
越白安一愣,又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很多遍,终是确认,他似乎真的没有答应过她这件事。
“所以现在还是你在对我生气了吗?”
越白安觉得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她,只跟他说上几句话就忍不住掉泪,她又倔得不想在他面前哭,便一个劲地抹着脸,只露出红红的鼻头。
“突然就搬到书房,还和别的女人单独待在一起,居然还怪我不相信你会是父汗那样的人。”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墨云深其实听不太清,但还是大概能确定她说的是这么一段话。
“我最讨厌你了。”
墨云深终是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把即将夺门而出的人拉住,似是颇为无奈地笑看向她:“搬到书房是我不对。”
“但辜夕媛的确与我并无任何关系。”
越白安今天哭得太多,一双眼睛肿得让人心疼,墨云深看在眼里,只比他自己身上的伤让他更疼。
“她父亲是我和大姐的骑射师傅,自小一起长大,所以关系不错。”
他说着又强调了一句:“但这些年来往得多主要是因为她一直心系阿诀,而我和大姐又成日与阿诀待在一处。”
越白安忽然止住了哭声。
“她,喜欢羌大哥?”
墨云深听不出来她这个语气背后的意义,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及早撇清辜夕媛和自己的关系:“非君不嫁。”
没想到越白安更委屈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之前还总疑心我和羌大哥,他都在你们这里有了新人,你还把莫须有的罪名安给我。”
墨云深哭笑不得,辜夕媛喜欢羌令诀,可是羌令诀却一直难忘旧情,他自然会介意。
现下被越白安这么一闹,仿佛所有的错都是他了一般。
她一边哭着一边把他往榻上推,看着他安稳半卧好之后,才赌气似的又开始帮他收拾笔墨:“你就在这住着,再也不要见我。”
“安儿。”
墨云深一声“安儿”打断了某人的话,越白安抱着一堆宣纸看向他,原本打定主意再不理他转头就走,却还是在他招手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宣纸走了过去。
但她还是保持着僵硬的表情,别开了脸。
“安儿,你太不公平。”
墨云深伸手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我也会委屈。”
“你说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不想要我,也是字字诛心。”
越白安的耳边又浮现出笑歌方才和她在主屋说得那一番话,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主动伸手揽住了他的颈。
她很小心地控制力道,生怕碰疼了他。
“我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很低,但却很清晰。
“墨云深,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但你能不能给我更多的时间,让我慢慢习惯作为王妃的这一切。”
她的确还有很多害怕的事,也有很多放不下的天地浩瀚。
但她愿意为了他,去做一些曾经不愿意妥协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