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出去对李红梅没有任何好处,要是不说,栓子和李红梅肚子里的娃子还能从裳囡手里享福,还能间接给李红梅带来好处。
按照李红梅的心思,她巴不得沾上裳囡一辈子不撒手呢,咋着都不可能把这事儿说给人听。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李婶子捡起地上的筐子,见老太太白着脸,整个人木木的站在那里,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赶紧抓着老太太的胳膊,扶着她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
“哎哟喂!大娘,你可不敢上火,那沈月桂张嘴瞎咧咧哩,我们都没人信!你想啊,她是被公安批评教育的坏分子,哪能说出人话……”
“文英,沈月桂是咋说裳囡的,你快说给我听听……”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老太太怕李婶子怀疑,又补了一句,“你仔细跟我说说,等听完了,我就去找沈月桂对质,撕烂她的嘴!”
李婶子倒是没有怀疑,清了清嗓子,给老太太说了起来:
“沈月桂男人叫高青民,跟河对岸高青山是堂兄弟。沈月桂说,高青山当年嫌家里闺女多,就把你家裳囡丢河里啦,后来眼睁睁瞅着王寡……王桂花把裳囡抱回去的。还说这事儿裳囡也知道啦,高青山这两天正准备去汾阳认亲呢。”
李婶子说完,见老太太整个人都傻了,面色灰败,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由吓了一跳。
赶紧蹲下身子,晃着老太太的胳膊,“大娘?大娘?你这是咋了?哎哟,你可不敢气出啥毛病来啊!要是心里窝火,咱带几个人去砸了沈老憨家出气,你可别自己干上火啊。”
老太太回过神,盯着李婶子看了半天,声音无力地道:
“文英啊,你说那沈月桂咋恁心毒,真真是满嘴嚼蛆。不就是二川看不上她,不想娶她么,她咋能编出恁毒的话……”
老太太越说越大声,到了最后,更是连哭带骂了,“裳囡是大川的独苗啊!大川没了,底下就裳囡一个娇苗苗,她这是要断了我大川的根儿啊!太造孽了!老沈家一窝子黑心烂肺的东西,这是诚心见不得人好……”
“大娘哎~,你放心,咱没人信她的。她说裳囡是放河里的,王桂花还能挺着大肚子下河捞裳囡不成?再说了,要是裳囡是捡来的,那王桂花肚子里的娃子哪去啦?这不都说不通嘛!”
老太太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赶紧点头,“是哩,裳囡要不是大川亲闺女,那王桂花肚子里的娃儿哪去啦?裳囡打生下来就是我大川的心头肉,周围十里八村的,就没有大川那么疼闺女的!这要不是亲生的,能比疼男娃还疼裳囡?那黑心肝的沈月桂,咋能嘴巴一咧瞎喷粪!”
老太太越说越顺畅,说道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哄过去了,觉得云裳就是她亲孙女,要不然大川哪能那么疼云裳。
李婶子顺着老太太的话安慰她好一通,等到老太太脸色好看了,赶紧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老太太,一定要去找老沈家算账,砸了沈老憨的家,看他闺女还敢不敢编瞎话。
对于李婶子最后几句略带挑事嫌疑的话,老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提着装满野菜的筐子,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不管沈月桂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儿都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她得跟老头子商量商量,看看这事儿该咋办。
吃过晚饭,老爷子摸着七分饱的肚皮,躺在炕上,舒坦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一个人将就着过活了一个月,没吃上几顿合心意的饭食,今儿一天又是带汤水的手擀面,又是蒸的喷香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