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的指甲掐进肉里,他的决心和痛感一样清晰坚定。既然她要走,那么他要让她留在这里最后的时间感到些许温暖,这样就足够了,太多她应该不会接受。他可以为之疯狂的人,他不能为她做得更多,如果连救她都办不到,他还有什么颜面见她。
魏柯无视心底的哭声,双膝跪下,揽起还在地上的那个人。
我当然听不见魏柯心里的声音,他抱起我,我看见他嘴唇珉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的把我放上沙发。我轻拍他的手臂,张了张口,想说不用白费力气了,没那个必要。疼痛榨干了我身上残存的力气,我说不了话了。他察觉我的动作,没有说话,埋头的摆弄我的身体,尽可能放松我的四肢。
我想拒绝他的好意,之前心里难过而稍微忽略的剧痛再度袭来,胡乱挥动变形的左手,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减轻痛感。魏柯拉过我的手,用力紧紧握住,大手的温暖镇不住汹涌的疼痛,温度透不过神经的阻碍传达到我的身上。要命的疼,寒冬腊月的冷,嘴唇发紫,禁不住瑟瑟发抖。肌肉持续收缩张驰,左手手指和左脚脚趾曲塑成皲裂的老树根,形状一如既往的怪异惊悚。
含着腥咸的血泪,脑子快速的思索,我必须尽快结束这场可笑的可怜闹剧,终结没完没了的疼痛,不然不死半条命也会活生生的折腾丢了。这里不是钱教授的实验室,什么实验仪器药剂都没有,要想结束悲哀的细胞争夺战,办法只有一个。
我仰头,尽量靠近魏柯的耳朵,让他听得清楚我说什么。魏柯弯腰凑近我,认真的等待我的下一步动作。我哑着嗓子,气若游丝的说:“刀,给我一把刀。”
我确定魏柯明白我说的话,往外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快点去拿。魏柯疑惑的看着我,迟疑不定,十几秒后他做出选择,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递给我。
魏柯听到那个人说的话,起初吃了一惊,意外于她所要求的事物,随即表示怀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跟他要一把刀,不过他相信她,她不是轻易会放弃生命的人。她比他这个外行人更清楚自己的状况,她懂得怎么做才能从痛苦中解脱。这也是他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原因之一,情理之下忘记打120,现在觉得没不需要了。她不愿意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自然也不会希望别人打着医治的名义对她动手动脚。她的秘密,他知道就够了。
事后我为他忘记拨打120感到庆幸,不然我该怎么收场都是问题,连像样的解释都编不出一条。别人根本不会相信我,只会二话不说扭送公安机关或是怪物研究所,无论是哪一个下场都会非常凄惨,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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