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握住我的手,将那枚银戒套进我左手的无名指,虔诚的吻了吻手背,接着神情苦涩的走了。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笔挺的西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的弃儿。
我没有拦住他,向他解释我的处境以减轻他眼底的痛苦。他还是一个羽翼尚未丰满的鲲鹏,我不能自私的折断他的翅膀,拉着他陪我下地狱。即使我看见了他眼里深藏的纯粹情愫,即使我对他万分不舍,终究还是要放手。生平第一次,有人愿意倾心待我,我却无力回应。此痛何极,唯有上苍可鉴。
而后回了钱教授位于地下室的研究生,和他断了唯一的牵系。现在回来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消息,情有可原。
我叹了口气,太阳就快落山了,还是没有魏柯的影子。
稀疏荒芜的蔫花枯草,陪我度过了云霞满天的傍晚。瓷砖铺设的花圃沿慢慢转凉,坐得僵硬的身体硬生生的疼痛,手脚冰凉麻木,脑子也一同僵住了。刻板机械的挪着迟缓的步伐漫无目的的走,直到一家小旅馆的招牌出现在眼前,木然的走进去,开了一间房休息。一天下来,没有吃东西,身体很累,但是我睁着眼睛,躺在散发异味的硬木板单人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临近天亮,才闭上眼睛小憩片刻。
早上六七点,我醒来简单的洗漱干净,去前台退房。在门口卖早餐的摊子要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强迫自己吞下去。解决了吃喝,又坐回昨天的位置,继续在人潮中搜寻魏柯的身影。
我在花圃破旧的边沿上坐了几天,一无所获,我意识到找到魏柯的机率越发渺茫了。我几乎绝望,怎么搜索都没有发现魏柯的踪影,反倒是过往的学生不时有几个聚在旁边围观,窃窃私语后又走开。我低着头,尽量不去接触那些不友好的目光。
这样的情况下,我或许应该去找所谓的领导负责人,直白的跟他们说我要找一个叫做魏柯的男生。如果他们不愿意透露他的消息,我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找上门来只是要求他对我负责。这些招数是很老套,可是百试百灵。但我不想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找他,诋毁他的声誉。就这么坐在这里,试试我和他有没有那个缘分,在茫茫人海中都可以遇见。如果有缘无分,就不必再见了,路人陌生人剩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供日后凭吊就够了。如果有缘再见,自然皆大欢喜。
天意弄人,明天就是4月23日,回研究所的最后期限,我恐怕没有希望找到他了,只能就此打道回府,将这个秘密带进研究所的铁皮棺材。
正当我满脑子的绝望,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进耳朵,“不信你去看看,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死,怕什么?”
“说不定人家只是来我们学校坐坐,你们拉我来干吗?我不认识她,你们想让我来看什么?”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半是开玩笑半是不情愿的说。
“来都来了,你就看看嘛。”有一个年轻人出声劝说。
这几个声音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我低着头能看见他们脚上的运动鞋。有一双脚不断靠近,却又不停的后退,后面的人大概是推了他一把,他脚步踉跄的到了我面前。
我听见第二个年轻的声音说:“不好意思,他们是我的朋友,没有恶意,只是让我作为代表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抬起头,想看看年轻声音的主人,顺便打听一下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魏柯的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映入眼帘,那张残留着青稚轮廓的脸浮现惊奇的表情,张大了眼睛瞪着我,连他的朋友取笑他他都听不进去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过了一阵子,他的朋友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