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莫名其妙的落下来,烫着了我的手心。我窘迫的用手背擦,越擦越多,越擦眼泪越是汹涌。视线一片模糊,声音忍不住哽咽。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魏柯了,他的羽翼丰满,有一份工资微薄但是稳定的工作,他有能力呵护他心爱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能成为他心爱的人,无法见证他的幸福,我只是一个拿出残存生机交换几天自由的失败实验品。
即使那些直白的情话是说给我听的,他努力争取的东西也是为我准备的,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敢喜欢他,我不敢对他说我爱你。这些温暖全是锋利的刀刃,残忍而又嘲讽的切割我的心脏,让我明白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堪比银河宇宙。
魏柯看见我哭了,慌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撩起衣服给我擦眼泪,“你别哭,我,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钱清让,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努力控制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竭力稳住声音说:“我来这里找你只是为了履行我的诺言,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你别想多了。”
魏柯闻言脸色煞白,他松开沾湿的衣角,想笑却笑不出来,“钱清让,我他妈的看错你了!还是,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只要告诉我,现在你还需不需要我履行这个承诺。”
魏柯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无力的笑,“要,为什么不要,你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证明你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吗?我怎么可以辜负你的好意。”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决定时间地点后给我打电话,再见。”或者再也不见,选择权在你。我把后半句咽下,冷淡的塞给他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怎么敢回头,难受的可不止魏柯一个人。
我默默的走回定居几天的小旅馆,脑子拒绝思考,躲在房间独自面对肮脏破旧的灰色水泥墙,脑子不动,人也不动。莫名的冷意顺着硬邦邦的床板深入骨髓,我钻进薄薄的被子里,不停的发抖。
救命,救救我……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念着咒语一样的哀求,意识模糊中觉得好像这么做就能拯救深陷泥沼的我。即使不知道在向谁哀求,为什么哀求,我还是入魔似的苦苦呢喃,仿佛这怪异的举动能够减轻施加在身上的沉重的痛苦。我是不是疯了?身心混乱的时刻脑子闪过这样的念头。疯了也好,省得费尽心机的逃避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杂念。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想从床上起来,身体软绵绵的,肌肉一阵一阵的疼痛。我生病了,或许是发烧,我有些害怕。我怎么会生病呢,我不应该生病的,以我现在的体质,根本不可能生病。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生病了,说明钱教授的实验效果已经退化,这副身体也正在恶化。本来是值得庆幸的事,我在慢慢变回普通人,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只是心慌。我快要死了,存活下来的概率很小,我不太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我太多年没有生过病,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治病,有可能在钱教授的实验开始之前,我就得死在这个鬼地方。
生理性的颤抖一直停不下来,凌乱的思绪拼接不起来,身体好像在大量冒冷汗,衣服湿透了,几乎拧得出水。指尖扣着肩膀,缩成一团,企图压下反常的身体反应。
忽然模糊不清的听见有人在敲门,我盖住头,不想理会。敲门声越来越大,阴魂不散的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