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沐芊璃白皙的脸颊,眼里却是与动作完全不符的暴戾,似一把剑,锋利而冰冷。
睡吧,等你醒来之后,就会忘了这一切,不记得来过这里,也不会记得他的事情。
就像这样,静静地陪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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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秒时间,陆淮恢复成以往那副温润的样子,眼里平静。说他很快就释然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记仇得很呐。
他俯下身子,在沐芊璃光洁的额上温柔地印下一吻,然后侧身挑衅地看了眼飘窗上的人偶,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这是你教我的——利息是一定要算的。”
陆淮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房间的温度渐渐降低,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竟在慢慢结冰,显示的温度固定在了二十五。寒气从四周的角落渐渐向中间汇聚,所到之处均已染上了冰霜。
刘昱若看到陆淮抱着沐芊璃下来时,发现他没有背着琴盒,而且面色冷淡,不似来时那般带着虚伪的假笑,于是上前问道:“琴呢?”
陆淮顿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了两个字——“烧了。”
“你竟然敢这么做!”刘昱若目眦尽裂,怒目而视。
在九十二年前,他亲眼看着尚瑞坐在工具房里呆了一整天,耐心地雕着小提琴的纹路,手上都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伤痕,就连四小姐过来劝他休息一会儿,他都不予理会,只是坐在那专注地雕刻着,嘴上一直带着微笑,自顾自地说道:“她一定会开心的。”
他从小和尚瑞一起长大,对方的性格作为旁观者的他可能更为了解。他从来没见过他花费那么多心思和耐心去做一件事,哪一件是不是吩咐一声就可以办到的。但少夫人是第一个让他倾尽心血的人,任何事他都亲力亲为。
“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做?”陆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笑着反问。
“你不是要将那把琴送给少夫人吗?”
“呵!你真的以为我会把尚瑞做的琴给她吗?”陆淮眼里尽是嘲讽,毫不留情地奚落道,“那把琴材质是好,做工也不错,但是只要是他的东西,我就会毁掉,永远不会出现在阿璃面前。”
“那这栋别墅呢?为什么不毁掉,而且还带少夫人回来。”不是为琴,那又是何故?刘昱若心里生出一种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毁掉这栋别墅,只是因为别墅的禁制。你我都清楚,九十二年前,这栋别墅被火烧了,虽然事后重建,却被尚夫人下了禁制,毁掉的只会是幻象。我何苦费力,不如将此作为困住尚瑞的牢笼,一个他十分熟悉却再也没有温情的——牢、笼。”陆淮缓步走下阶梯,一步一台阶,一步一声响,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官走下高台,高傲、睥睨。
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至于带阿璃来这里……不过因上次惹毛了尚瑞,这次想来加强封印,那必然是躲不过他的监视,但是如果阿璃在这里,不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么?”
“未曾想到,陆大少变得如此不择手段,连少夫人都要利用。”听闻真相,刘昱若整个人仿若堕入冰窟,面上却毫不示弱,“卑鄙小人四个字真是很适合你。”
“那是尚瑞教得好。”陆淮眉眼间流露出一种嘲弄,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评价,或许对他来讲,这个词反倒比正人君子亲切。
刘昱若刚才的表现和他九十年前关在暗牢里被羞辱时说得很像,但是当时的尚瑞却全然不在意,反而笑着回答,他当时说的话真是刻骨铭心呐——“如果卑鄙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何必逞那正人君子呢,况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