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阿左阿右陆续到了行冠礼的年纪,师父按制为他们卜筮吉日,诵念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是日清晨,天色湛蓝,暖阳初现,有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枝桠与树叶的间隙,在土地上留下了点点斑驳的光影。
山上万物欣欣向荣,一派的生机盎然。
时值早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阿右将粗褐上衣随意地丢在一边,身上只着着一件单衣在林间的空地上练着剑。昔日的毛头小子,已长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
一旁,阿左正背向他,专心在一棵百年大榕树下站着,他脚下,蜿蜒的树根自盘在榕树周围。老榕树枝叶茂盛,树冠亭亭如盖,长而粗壮的树须垂近地面,几乎要与地上的树根相触。入目是百年风雨沧桑,但却依旧挺立,充满生机,只是粗糙开裂的枝干似乎是在默默诉说着过往的累累岁月。
身后,阿右扔了先前手中的剑,转而无精打采地打着废弃已久的木人桩,满面不展的愁容像是有满怀的心事。
平日里聒噪得像盛夏的蝈蝈的人能难得有心事静下片刻来,实属是不易,就让他在安静多一会儿。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没多久,“咔”一声,腐朽多时的木人桩终于在一击之下分崩离析。蝈蝈自己先耐不住寂寞,丢下被打断的木人桩跑上前,又开始在他耳边聒噪起来。
“不是,我说,阿左你就没发现我与往日有些什么不同了吗?”阿右边低下头,飞快地解开用来缠手的布条,一边开口问道。
阿左显然是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随意地搭着,“有什么不同。倒是这几年往山上飞的鸢渐渐多了。”徒儿今日一大早带着黑子出去,说是要把这些怪叫的扁毛家伙都给射了。
“呀!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右听着他答非所问,疑惑着走近,看到他正低着头用榕树垂下来的树须编着麻花,立刻事不关己地抱起手臂来,撇撇嘴道:“老大是最爱惜这些树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上次,黑子多管闲事的去抓老鼠,在花草丛里钻来钻去,一不留意撞断了那株新栽的玫瑰,都被老大追着用鞭子毫不留情抽了顿结实,你就不怕被拿来练刀?”
阿左听着也不答话,只是继续默默将两股已经编好的榕树须最终汇成一股,渐渐成了个秋千的模样。
“那玫瑰是出了名的可断不可折,而且那株还是自沙漠上新移回来的,在这山上本就水土不服,黑子把它撞折了,就连师父也救不回来,那不一样。”
阿左突然地笑起来,“再说,我会站在那里任由她砍过来吗?”
他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树须,将剩下多余的部分也巧妙地收起来。
阿右在一旁看着他,不禁咂舌,“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很是想不通那么粗糙扎手的树须怎么在他的手里却像柳枝一样轻柔纤巧?
“等你编好了,我能坐上去试试吗?”阿右忽然睁大了眼睛望着阿左,写满了一脸的期待。
“你不怕被拿来练刀你就坐吧。”阿左微微一愣,随即面无表情的将阿右刚刚说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阿右被噎得表情像活生生一口吞了只苍蝇。
“哒哒,哒哒”一直在林间游蹿的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