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幽暗中,无论是哪件稀世的珍宝都会显得黯然失色,没了往日人前的风采。
此时,尉老将军眼底划过一丝旁人不可明辨的神色,不自觉间已从自己的坐椅上站起身来,到底迟疑道:“巫蛊?”
“面目青黄,双目肿胀,细看眼白起有针纹,探之脉搏紊乱而古怪。茅山术士称之为血降,定是中蛊无疑。”
尉老将军转过身来不去看他,“不过是个丫鬟,谁会要害她,竟还大费周章用了血降?”
“此事尚不知晓,对付一个小丫鬟用血降固然是大费周章,只怕下蛊之人意图并非如此。父亲,让儿子去彻查此事。”
风,继续从没关严实的窗缝强灌进来,无声地吹在他们身着的华贵丝绸上,意料之中的,没有留下半星的寒意。
“你去吧。”
尉老将军挥挥手让他下去。
窗棂以外,满园春色关不住。
一截漆黑的桃树枝伸近窗子,上面还可以看到渐暖的天气催出的数个粉色桃花苞。一只羽色似雪般纯白的鸟儿突兀地蹲在临窗的桃枝上。
粗糙的桃枝因为它的重量微微颤动,而它的一身细腻的白羽在昏暗的夜景里格外显眼。
尉老将军无意间转头时看见它,有些意外。小心地侧身靠近来观察它,它也毫不畏惧,用一侧的鸽眼直勾勾与人对视,甚至还在摇摇晃晃的树枝上大胆地探前了一步。
只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像浸过了血水,无端让人见了瘆得慌。
夜渐深,风愈大,带来的冷气直吹得人在夜中瑟瑟。
一领到命令,成容立即加派人手出去排查,连往日最没正形的成言也一言不发地马上出了门。
包括近来的三日,可有生人入过府,来人的身份、目的,在府内的行踪,现在又在何处,还要……
无论巨细,都亲自一一过问详查,唯恐哪里出了纰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过了什么。
晚些,风开始肆虐起来,冷呼呼吹在人的身上,但是没有一个人的面上有露出半分懈怠,不约而同地紧紧衣襟继续在黑暗中向前奔走。
不久,就又有人带了消息回来禀告:身染蛊毒的,大多是将军清心院的人。
蛊虫需从口放入,果然不错。
“走,去清心院后厨看看。”
府中各院都配有各自的小厨房,平日里各院的茶水也是均由这些小厨房烹制的,除了茶水,他们还会做些小点心给主子们送去。
现在,整个后厨里里外外灯火通明,被灯火照得亮如白昼,尉铮以在此处丢失了物件为名,带了众人亲自来寻回,将清心院里伺候的下人全部都遣出了院子。
尉铮手边几个懂巫术的部下上前内外查看着,但是巡视了一圈下来仍是一无所获。
漆黑的夜晚,渐渐大起来的风像一只鬼魅,勇猛的武士们也无法捕捉到它的影踪。那只名为风的鬼魅四处游荡,肆意哭嚎咆哮,将沉重和不宁抛洒向人群。
他停在一口井边,无意间向下望去。
当初井打得很深,可是此时月亮投下来的倒影却是支离破碎的,像有人故意搅动过一般。尉铮想要窥视更多,奈何井底太过阴暗,人的目力在夜里难以企及。
他示意手下拿来灯笼,一个侍卫立即将自己手里的白纸灯笼递上。
尉铮将长绳系在灯笼上,心无旁骛的一点一点放下去。
开始时,灯笼发出朦胧的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