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脸色不渝,这可和开始说的不一样,不免的口气有些生硬,“不是说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不必再追究了?我这个当事人原来是个摆设,原本以为你早就放了他,你又想做什么?他既然不想再混下去你就不要再计较让他回家吧。”
他一挑眉,也有了些不高兴,吓得生怕他发脾气的楚东心肝胆颤!楚爷的脾气是一贯暴虐的!可别吓着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楚东木着一张脸全程处于魂飞天外的神态,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虽然轮不到他说话,但是没由来的升腾起一股焦躁,希望不要事件重演,谁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这是梁准第二次见楚晟,总归也不算愉快,他不知道杨曼和他谈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远远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
次日
杨曼和旭东站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面前,美术馆中的人不多,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从远处走过,少有人驻足欣赏,这是一家私人美术馆,若不是有人带路她竟然从未来过,此时的两人也不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别扭得旭东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他想说谢,但是那个字哽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从来没对一个女人感觉这样复杂。
最终他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我?”他明明从未对她怀有好意。
杨曼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人还是浑身上下都是吊儿郎当的流氓味,“换身精神点的衣裳把头发打理一下,你妈妈不需要一个成天打架斗殴惹麻烦的儿子,虽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但是尽量回去当个孝顺的儿子,子欲养而亲不待你现在要是感受不到以后就会后悔一生。”
她想当一个贴心的女儿,但是早就没有了机会,而旭东的母亲检查出来时已经是乳腺癌晚期,要不是化疗太花钱,他估计还不至于为了五万块钱就对她下手,他不是好人,但是也不至于绝对的十恶不赦,就算他曾经做再多的坏事遭报应的也应该是他自己,该他自己承受而不是他妈妈,一个迷途知返的儿子对他母亲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吧?
旭东挑唇一笑,他习惯这样,笑的时候一看就像个坏人,充满了讽刺,“我这人不会白拿人家的钱,你想怎样?”
杨曼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说,无所谓地耸肩,“知道你们的骨气,所以我也没打算白花钱啊,我的公司刚成立需要人,你的工资就算预支过了,别指望是什么好工作,让你当个保安而已,干吗?”
旭东先是不语,接着就看着杨曼笑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长时间没打理的头发,从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还会有老大,更没有想到会是个娘们儿。
“你们公司的保安工资都那么高,怎么不干!干!”
小雨此时跑过来抱住杨曼的脖子,好奇地打量旭东,看见他脸上的疤痕悄悄往她身后挪,“姐姐,什么是干?”
“…额,就是工作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叔叔以后要帮姐姐做事情的!”
旭东朝小雨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痕衬得一张脸阴狠,吓得小雨背过脸去不敢看,尴尬地他直摸鼻子。
杨曼突然眉头微皱,抬眼看见一个手拿宣传册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在远处欣赏一幅画作,她的目力已经今非昔比,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他那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而她的目光看他的那一刻他便如同脑后长了眼睛同样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微闪着点头微笑。
杨曼也点头微笑,然后若无其事地和旭东扯起了家长里短。